侧。额前的几缕碎发跟着夜风扬起了弧度。小丫头像是一颗蒲公英,毛绒绒、软乎乎。又怕她被风一吹就要散开,让他忍不住就想上前护着。
半阖了眼睫,无声勾了勾嘴角,贺笙上前,薄薄的小毯子,兜着肩把人裹了起来。
“嗯?”软软的暖意覆上来,冉冉偏头。
见是贺笙,又看他拢着手,替自己围着薄毯,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空隙里探出手,自己抓着小毯子的边儿,小声道:“谢谢呀。”
小丫头探出的手,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指骨,贺笙垂眸,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听她道谢,嗤了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
两手插在裤兜里,往身后的栏杆上一靠,偏头看她,语气懒散挑眉道:“做什么噩梦了?”
冉冉裹着小毯子,屈膝坐着,把自己兜成个小帐篷,看着他想了两秒,抿了抿唇道:“我听他们说,没吃早饭之前说的梦,都会成真诶,所以还是不说了吧。”
主要是她什么都没梦到,也编不出来。
贺笙嘁笑,“小小年纪那么迷信。那要是做的好梦,岂不是所有人不吃早饭说出来,都能成真了?”
冉冉闻言,眨巴了几下眼睛,继而一脸的“你说得好有道理”,眉眼都笑弯了,“我下次试试。”
贺笙被她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抖着肩,轻笑出声。
看着他脸上难得轻松的笑意,冉冉歪着脑袋盯了一会儿。
视线交汇的一瞬,贺笙敛了笑,只剩下浅淡的弧度挂在嘴角边,凝目看着她。冉冉一怔,拢了拢毯子偏开视线。
夏末蝉鸣依旧,更显夜里的清静。像是觉得两人之间的空气过于安静了些,冉冉偏头问道:“对了,为什么你也晚上了一年高中呀?”
贺笙没料到她会直接问这个,半阖着眼睫,垂眸看她。挑了挑眉,笑得有些痞,理所当然道:“打架呗。”
“……”冉冉轻抿了下唇,眨巴两下眼睛,有种聊不下去的感觉。
偏身靠到栏杆边上,看着楼下的树影,发起了呆。
贺笙也没再开口,背贴着栏杆压了压,微扬着下巴望了望夜空。安安静静地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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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枕头旁边的手机闹铃吵醒的。迷糊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已经天亮了。
撑着床垫艰难坐起来,仔细回忆了一下,愣是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
曲着腿准备下床的时候,看见床边地上的居家小拖鞋,愣了愣。
要是她自己睡意朦胧进的房间,绝对是随意地踢了拖鞋就爬上来的。如今小拖鞋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还按着她正好要穿的方向摆着。
小脚丫伸进拖鞋里,抬了抬脚趾。鞋子上的猫耳朵跟着一动一动。冉冉看着,鼓着嘴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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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早饭一块儿出了门,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冉冉抬手要过他手上替自己提溜的书包,主动开口道:“那我先进去啦。”
贺笙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听着小丫头的说词,真心想拽着书包不还给她。只是如今,有些事情他还要想想清楚。
书包往她怀里一塞,又抬手在她脑袋上压了压,嫌弃道,“抱紧了,别被书包拽到地上去。”
“……!!”气死了!
看着小丫头抱着书包,气呼呼转身就走的背影,贺笙站在原地,舌尖抵了抵小尖牙,笑得一脸愉悦。
只是这份好心情等他到了教室,就有点延续不下去了。
今天何道远几个人来得都挺早,大概是不好意思比大佬来得还晚。
一见贺笙进来,刚还吆喝得挺起劲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贺笙瞥了几人一眼,示意他们有事儿快说。
何道远:“笙笙笙……”
“行了行了,今天就让我说吧,”汪洋赶紧阻止何道远笙下去,大力拍了拍同桌何志高的肩,对着贺笙道,“我同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小青梅,被人抢啦!”
贺笙挑了挑眉,心说什么鬼。
汪洋赶紧解释了一下,何志高这位小青梅邻居,那可是小时候在小区游乐场一块儿玩滑滑梯的交情,虽说后来高中没考到一块儿,也是开门关门就能打照面的。结果,就这么一年功夫,小青梅就被他们年级第一勾搭去了,今早还看见那小子来小区门口等人一块儿上学!可把何志高伤心坏了!
偏头看向坐在课桌前的何志高,人高马大一男孩儿,正哭哭唧唧地抬眼望过来。
看得贺笙,嫌弃地抽了抽眼梢。
“笙哥,”何志高嘤嘤嘤,“我本来想着,等高考结束了就跟她表白的。没想到……呜呜呜……”
“哎,”丁渠一脸为他默哀的神情,长长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啊,这年头,青梅竹马都打不过从天而降。”
贺笙闻言,眼睛微眯。
等等,年级第一,青梅竹马,从天而降。打不过???
“你他妈,刚刚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