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烟,镜子里他的脸笼罩在烟雾中,他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给周简,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在屏幕上按了另一串数字,电话很快接通。
“喂,秦喻吗?我是陆行,我明天想和你见一面,聊一聊关于周简的事……”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陆行约了秦喻在一家咖啡馆见面,陆行早早的便来了,视线停留在窗外,三年并没有给鹏城没有变太大,街道上依旧是行色匆匆的行人。
秦喻是准点到的,他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店内的陆行,出众气质的男性总是引人侧目的,两个同样高大帅气的男人坐在店里,周围的人都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服务员把咖啡送上来的时候,秦喻礼貌的对服务员笑了笑:“谢谢。”
服务员瞬间满脸通红,悄悄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位。
被打量的陆行眼皮都没有掀一下,盯着对面的秦喻,冷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喻坐在对面审视着陆行,手指在桌上有规律的敲打,他能拼凑出三年前的他:叛逆,矛盾,自负,即使现在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也成熟了不少。
秦喻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我想你不需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顿了顿,又开口:“我是周简的心理医生,也是她的朋友。”
陆行的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拽住,狠狠的往下坠,他从杜若希口中得知秦喻是心理医生开始,有个答案就在他心底隐隐浮现,但是他不愿相信,才有了这次见面。
陆行低头望着面前的咖啡,放在膝盖上的手越攥越紧:“她怎么了。”
秦喻松开拿咖啡的手,双手手指交叠成尖塔形,咖啡厅里响着轻柔的音乐。
“抑郁症。”
“你们重逢的那天她自杀了,你见到我的那天刚出院。”
这两句话,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地扎进他的心里,陆行突然觉得咖啡馆的冷气开的太足了,让他开始发抖,指尖传来丝丝寒意。
他突然知道了苏洁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凭什么这么对她。
他坐在秦喻的对面纹丝不动,嘴唇微张,他用力攥紧拳头,才挤出一句话:“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明明很正常。”
秦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手扶上咖啡杯的杯耳:“我想这些答案,你或许可以去问她,作为她的朋友我不想对你说什么,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我有权对病人的隐私保持沉默。”
陆行目不转睛的盯着秦喻的眼睛,企图从他脸上读出什么,但是一切都是枉然,秦喻的脸上是说不出口的平静。
陆行走出咖啡馆的时候,似乎看不清来时的路,九月的鹏城比星城热很多,秋老虎盘踞在城市上空。
她无法想象周简抑郁症的原因,是郭翔的事给她带来的后遗症吗?他脑海里的线索无法串成线,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他突然想到,他恨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在黑暗里踽踽独行。
她好像用尽全身力气,带他走出那段黑暗,却自己留在了那里。
她竭尽所能的替他阻挡了十八岁那年遇到的所有黑暗,然后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如果当时能再敏锐一点,察觉出什么,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外面的太阳很大,阳光直直的照在他脸上,一瞬间,陆行觉得天地都是安静的。
他在这一刻,很想见她,问清楚一切。
陆行没能立刻见到周简。
周简回老家了。
前往明镇的路上,有一栋矗立在乡间格格不入的别墅。
苏洁驱车停在了别墅门口,周简从副驾驶下车,周爸爸正拿着香烛站在房子前的水泥地坪等她。
她走过去,低声唤了句:“爸。
周爸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后,皱眉道:“怎么又瘦了?”
周简从爸爸手中接过香烛,满不在乎的说:“现在多流行骨感美。”
身边的爸爸不满的蹙了蹙眉头,表示不赞同,正在再说些什么时候,周简挽过他的手:“苏洁送我来的。”
周爸爸视线看过去,露出一丝微笑:“洁洁来啦,等会在叔叔家吃午饭。”
苏洁从驾驶室出来,朝周爸爸打了个招呼:“那我中午要多吃点。”
苏洁进了屋,没有跟他们一起出去。
今天是周简妈妈的祭日,周简妈妈葬在乡下的山上,这片生她养她的土地,最后接纳了她的全部。
周简和爸爸到的时候,墓前落了很多竹叶,周边杂草像是刚割过,只冒出星星点点刺头。
墓很新,年初刚翻新过,墓碑上写着慈母赵时雨之墓,周简走到墓前蹲下,在前方的软土上将香烛插上。
爸爸站在墓外放了一串鞭炮,安静的林中瞬间响起剧烈的炸裂声,不消片刻,整座山林重回寂静,远处隐隐有回声传来。
周简蹲在墓前没有动,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