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枪缨上,红色的血不断地染上去,但那不是他的血,是赵高的……枪缨就贴在赵高的背上,那个位置,是赵高的心脏,那个位置,血水正在不断地涌出,开始的时候还是细流,渐渐地,汹涌起来,眨眼间,就把他一袭袍服的后背整个染红了。
赵高……那些兵杀赵高?
夏东溪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噗——”又是一声,重重的一刀砍在赵高的肩膀上。夏东溪完全是下意识地蹲退了一步,刀锋从他的头顶掠过。
“噗”又是一声,夏东溪看到一截剑尖从赵高的腹部一直贯穿到了后面,他仰一仰头,剑尖从他的鼻尖擦过。
这个人质失效了!
这个念头在夏东溪的脑海中划过,他一个弹身退步,远远地避开。
匕首、手臂都从赵高的身体上拿开,那具身体却颤动起来,被刀枪架着抖个不停,却不是那种濒死的条件反射,而是……笑?
那具身体在笑,他又笑起来了!
他笑着,一点点转过来。
夏东溪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是走、是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可他心底里有一线什么东西告诉他,要看,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赵高抬了抬手,边上帮他撑灯笼的两个内侍就动起来。兵士们侧着身地让开了一条路,那两盏灯笼就贴着墙一路往前。红通通的光在墙面上移动,石材的质感在光影里闪动,忽然,那片光影里出现了一道竖直的缝隙。
缝隙不宽。夏东溪知道,那是因为那边的那道石头的大门和那个门洞几乎做到了完全的严丝合缝。
宋修……
宋修还在那道门里面!
夏东溪动了动身子,胸前一阵剧痛,他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前胸,马上就有一片shi漉漉的带着温度的ye体从他捂紧的指缝间渗过去。
灯笼没有因为他的动作停下来,那两盏灯笼还在走,一直走到了那扇石头的大门前。
夏东溪的呼吸停顿了。
石门原本是平平板板的,现在,那上面多出了东西,像是阳刻的浮雕,浮雕的外形是一个人,一个和真人一样大小的人,那个人惟妙惟肖,就连眼尾斜斜挑起来的那一丝,都和真人一模一样……
夏东溪觉得心脏整个揪起了,窒息的感觉甚至盖过了胸前那一枪造成的痛。
他看见了,有红色的ye体从那个人像的胸口涌出,那个位置,是赵高胸前中枪的位置;他也看见了,有红色的ye体从那个人像的肩膀上滴落,那个位置,是赵高肩上中刀的位置;他还看见了,有红色的ye体从那个人像的腹部滑下,那个位置,是赵高腹部中剑的位置。
所有赵高受的伤,都落在了那个石像上。
那个石像,是宋修。
石像不会流血,但宋修会……
夏东溪想明白了这一幕意味着什么,揪着的心脏忽然就烧起来,烧痛的感觉从胸膛直冲到头顶,他大吼:“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你看到了,你想到了……”赵高微笑,“你想得没有错。”
赵高站在那里,胸前一杆黑色的长|枪挂在那里,长长的枪杆垂下来,枪杆端头刺入的位置是他的心脏。
赵高说他想得没有错,那么宋修……
宋修!
宋修不是NPC,他不可能胸前插入一杆枪还活下来。
夏东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痛,是他拼命睁大了眼,把那里面有些shi润的东西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公子们还想走吗?”赵高笑着,问他,“不如来说一说,你们看到的东西,是鹿呢,还是马呢?”
“你想听吗?”夏东溪缓缓把匕首放了下来,“我想好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是什么。”夏东溪说着,耳朵里听到了身后的机括声,“锃锃”的,箭弩的端头射进了屋顶,他看着赵高,站直了身体,露出了自己最优雅的微笑,用自己能说出的最rou麻的声音说:“去你妈的!”
【弹幕】去你妈的!东神走,走!快走!
【弹幕】宋修……呜呜呜……不会是真的吧?我……谁能来告诉我啊?告诉我说——我想的是不对的……
【弹幕】宋修这是……不在了吗?
【弹幕】宋修如果不在了,东神就更要加油!加油,冲,冲——一定要冲过这一关啊!
兵士们在夏东溪的骂声里,呼啦一下涌过来。
夏东溪拔足就跑,离得太近,对方的兵器完全是贴着身地就过来,全身上下不知道多少地方同时痛了一痛,可他避开了从空中凌空下击对准他天灵盖的致命攻击,匕首荡开了直冲他咽喉而来的一剑,劈手抓住了对方的一个人,一个横摔,阻住了更多人过来的通道。
可抬手朝天的瞬间,胸口又是一滞,箭弩的发动慢了一瞬,又是一大批人奔到近处。
夏东溪提起一口气,拼着再挨几刀,右手胡乱地挥格了几下,左手臂再次抬起。
就在这个时候,“咻咻”连响,两支箭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