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丢,他板起脸,说:“这件事我是有错,但他陆知行难道就一点错都没有吗?那是一个学生考试该有的坐姿吗?”
“那您在学生面前冤枉了他,就这样算了,是吗。”
晚晚站在他面前,语调淡定,说出的话却咄咄逼人。
“也就是说,您的面子和尊严才是最重要的,他的面子不值一提,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大家提起他来,永远洗不掉考试作弊被抓,又跟老师动手的帽子,而您,刚正不阿?”
教导主任被她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有些气急:“同学,你是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晚晚冷淡抬眸:“我的班主任是谁,与这件事有关系么?”
“你一个学生,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让你的班主任过来找我。”
晚晚点了点头,双手环抱:“原来这就是一一九中学严明的教育,高尚的师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的领导是谁?让他过来见我。”
“你!——”
教导主任何曾见过这么跋扈的学生,他被晚晚气得浑身发抖,当着陆振川的面,他稍微控制了一下音量,但还是暗暗威胁。
“这件事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陆知行的家长都没说什么,倒是你,敢用这种态度跟老师讲话,你的家长就是这样教你的?一一九中学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学生,我不管你是哪个班的,让你的家长来一趟,办理退学手续吧!”
“哦,说不过,就动用公权力报私仇,堵别人的嘴,以为这样可以掩盖事实,假装这件事没发生吗?”
晚晚讥讽地看着他。
“这么多学生看在眼里,他们都会记得,您是如何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学生,为了面子不肯低头认错,学生一届传一届,以后人家看到你,都会在背后议论,看,那就是教导主任,德不配位,枉为人师。”
主任彻底被踩到痛脚,他也顾不得面子了,怒斥道:“让你家长来见我!”
“不用了——”
晚晚本想说,不用了,她并不稀罕上学,只是听从别人安排,来学校打发时间的。
可她话音未落,就听见有人跟她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
陆振川抬手,突然截断二人的话题。
两个人转过头,齐齐看向他。
他没什么表情,放下手臂,垂下的袖口遮住腕上名表。
“我就是她的家长。”
“……”
教导主任原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一闻此言,只见他瞠目结舌,久久无语,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
“这……这怎么可能……她跟您……这……”
“她是旧友的孩子,旧友去得早,把女儿托给陆家照顾。”陆振川平静阐述,“要我给校长打一个电话吗?”
“不用不用!我怎么会怀疑陆先生呢?呵呵……”
教导主任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结合晚晚最开始的话,还有两个人的反应,他猜测这应该是晚晚与陆振川做的戏,他们一唱一和,把他装在了里面。
他突然猜不透陆振川的态度了。
“陆先生,您看这件事……”
陆振川截断他:“晚晚还是个孩子,言语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不要怪罪。”
“是是,您说的是。”教导主任束手站在一边。
“至于旁的,就如晚晚所言,能让学生信服的老师,并不该是他有多严厉,让学生害怕,而是他的道德修养令学生尊敬。”
“先生教育得对。”教导主任频频点头。
陆振川道:“那么,为了老师的声誉考虑,就请您向学生澄清一下,知行并没有作弊。”
他说的隐晦,言辞上也给主任留了面子,但话里的内容,足以让主任明白。
就是公开地,向陆知行道歉。
说完,也没再管主任是什么反应,陆振川转身,拍了拍晚晚的肩膀:“辛苦你,帮叔叔把知行找回来。”
晚晚是真的不太理解,没有任何冲撞的意思:“您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陆振川声音有些暗淡,眼里也失了些光彩:“如果是我去,只怕他会跑得更远。他不会想见我的。”
*
出了教学楼,晚晚给陆知行打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遍,那边都没有人接。
她没放弃,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向校门口。
门卫正在里面斗地主,晚晚敲了敲玻璃,问:“大爷,请问……”她想不到该如何描述,便直接问了,“请问陆知行出校门了吗?”
门里是欢快的斗地主背景音乐,什么“顺子”“管它”“不加倍”,大爷头也没抬,说:“左边。”
果然,无人不知陆知行。
晚晚按照陆知行出门的方向找,走了两条街,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鬼知道这个叛逆大少爷会跑到哪去。
晚晚皱眉,又给陆知行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