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动的感觉。
“鬼他妈知道。”
从学校回家这一路又是无话,陆知行不想在车上聊这些,有司机有管家,要是被他们听去,陆夫人马上就知道了,他不喜欢暴露隐私。
可他太想知道木晚晚心里在想什么了。他第一次,强烈地想要抠开一个人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什么想法。
他像一个刑犯,把命运交给她来审判,他的生死皆在她一念之间。
每当他觉得烦躁时,又会想起那天林荫下,她平静凝望他的眼,嘴角自嘲的笑。
一瞬间,他什么火都没了。
脑海中只余下愧疚和自责。
又是晚饭后的叙话。陆家从国外移植过来的葡萄品种已经成熟,仆人采摘下来,洗好端盘,放到茶几上。
一番老生常谈后,陆夫人道:“今天我跟你们老师打电话,听说你没穿校服,被罚站了?”
晚晚一顿,想要解释,陆知行却先开了口:“我打球,总不能让我穿校服吧。”
“你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全校面前罚站,这是丢多大的脸?”
陆知行满不在乎,伸手去揪葡萄:“又不是多大事儿。”
陆夫人最气他这副样子,什么都不上心,整天不知疾苦,吃喝玩乐。
她拍掉他的手,一把夺过果盘,道:“这是给晚晚吃的,可没你的份!”
说着,把葡萄推到晚晚面前,换成笑脸:“来,快尝尝甜不甜。”
晚晚尝了一颗,不愧是拿来酿酒的品种,她道:“甜的。”
陆夫人见她喜欢,让仆人把这盘葡萄送到晚晚房里,转身去斥陆知行:“要是你们老师再跟我告状,以后就别想再要零花钱!”
再无闲话,两个人上楼。
眼见着她擦过自己的肩,去回自己的房,陆知行叫住她:“等等。”
晚晚停下来。
“就算你还没消气。”陆知行皱眉,“给个服务评价行不行?”
晚晚歪头,一脸疑惑。
“服务都有服务评价,我道歉,也得有个道歉评价吧?要是你不满意,我也好换个方向。要是还行,我就再接再厉。”
他艰难地说出这番话,已是豁出去了。什么脸皮不脸皮,赶紧销了良心债才最重要。
少年抿唇,神情认真,不似作伪,回想起初到陆家时,他拽上天的样子,与此刻真是天差地别。
晚晚在想,她是不是有些过分,把一只高傲的孔雀逼成这样。
她没说行与不行,转身回了房间。
陆知行已经有些丧气了,狗屁的陆大少爷,哄人哄不好,光知道惹女孩子难过。
他回到房间,拉开椅子,一边看书,一边疯狂转笔。转了半天,大脑被木晚晚占据,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他开始生闷气。
哒。
也不知过了多久,玻璃与书桌的触碰声响起,在安静房间格外清脆。
陆知行低头,课本旁边,被人放了一盘葡萄。
葡萄色泽黑紫,看着就甜,他顺着盘上的手望过去,手的主人就站在一旁,像站了很久。
陆知行的脊背一下子绷直,搞不懂她的意图,他只得装高冷:“你怎么来了。”
晚晚收手,双臂环抱:“你不是想吃葡萄?”
想是想,可这葡萄由她送过来,陆知行总觉得不对劲。
忽然,他的大脑升起了一个念头。
一个可怕的念头。
“你该不是……”
“嗯?”
陆知行深吸一口气:“你该不是,把我当成试毒的太监吧!”
“……”
晚晚似笑非笑:“放心,要是我来用毒,你已经死了千八百次。”
知道她不是为了谋害自己,陆知行的确放松不少,他问:“你怎么把葡萄送过来了,你不爱吃?”
木晚晚不想再待下去,她怕多待一秒钟,都会忍不住出手,让陆知行死于非命。
她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一些:“你猜?”
留下这个问句,她便出了陆知行的房间。
陆知行实在想不通,也不敢吃葡萄,于是掏出手机,拍下葡萄给孙高见发过去,并附上自己的疑问。
[这是什么意思。]
孙高见正在刷题,看见陆知行突然发了张葡萄照片给他,又问了这么一句话,他想了整整一分钟,试探着回复——
[菩提老祖真身?]
陆知行差点穿到屏幕那边去打人,他带着火气发了句滚,然后认真描述问题。
[这是她拿给我的,你说这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孙高见略作沉yin,回道:[以我对女孩子的了解,她们有话是没办法直说的,总喜欢用各种方式来暗示男生。一旦猜错,面临的就是生命危险。]
陆知行立即严阵以待:[那可怎么办?]
孙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