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江坐船往西,欣赏欣赏以后都将回到他手中的壮阔的河山,?瞧瞧曾经全是纪国疆土之上的盛景。
纪若晴也是才知道,这瑞江是从东往西贯穿着夜国、昊国和原来的纪国的。
夜国在东边,?昊国在西边,而原来的纪国是夹在这两个国家之中的。
只是后来纪国被昊国灭,昊国吞并了纪国的疆土,夜国也趁机抢占了几座城池,?每每提及纪国被瓜分的场景,?纪若余便眼眶微红,?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纪若晴这具身体也会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隐约有着悲哀共情之意。
不过现在是人来人往的朱雀街,四下都有行人,纪若余必然不会露出自己脆弱感伤的一面,同纪若晴说的时候,也是抱着以后必定复国的坚定口吻,只说带她看看未来将要属于纪国的大好山河。
纪若晴本来就对这些斗争没什么概念,而且束缚在王宫久了,只要听到能出去玩,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就连走路的步伐也不自觉的轻盈了三分。
夜千辰跟在她身后,虽听不清他们兄妹二人在小声商议着什么,但见她这出了王宫便如同久居金丝笼突然得了自由的雀儿,竟高兴成这般模样,他目眦欲裂的死死盯着这二人的背影。
说起来,他们兄妹二人倒都是生得神仙一般的样貌,既是纪若晴蒙着面纱,纪若余穿着最普通的月白色袍子,却依旧惹得路上行人们纷纷侧目。
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一个比纪若余更加好看但浑身的气势也更加可怖的夜千辰。
纪若晴也注意到夜千辰一直在身后跟着她,但她浑不在意。既不回头看他,也没搭理他的心思,只自顾自的与纪若余说着话,感受着身后越来越浓烈的寒冷杀意,却丝毫不惧。
等到驭车的小太监将车撵重新扶好,放在上头的各式木箱都归了原位后,又过来请纪若晴和纪若余上车。
纪若余瞥了瞥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他们脸色难看至极却就是不说话的夜千辰,轻声对纪若晴说道:“晴晴,快上去罢,我们尽快出城。”
“嗯。”纪若晴应得随意,比纪若余更加吝啬,竟然连瞥都未瞥身后的夜千辰一眼,就提了提裙摆准备踩着木踏上去。
可是……一个微凉有力的大掌直接捏住了她的胳膊,还有那低幽仿佛磨着牙的声音:“纪、若、晴!”
纪若余脸色骤变,直接拽住夜千辰的手:“夜千辰,你松开我妹妹!”
夜千辰用的力气不大,但纪若晴却依旧很反感,甚至浑身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或许是那日被他强行……的后遗症,她立马仿若见了鬼似的甩开夜千辰的手,避若蛇蝎的说道:“夜千辰,你要干嘛?!”
见她学着纪若余的语气疏离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夜千辰又觉得心里骤然一痛,仿佛被纪若余的银针扎了似的,难受得紧。
可余光瞥去,纪若余的手里空空如也,明明没有对他动手。
夜千辰紧皱着剑眉,目光幽深落在纪若晴那美得不像话的眸子里,沉声说道:“纪若晴,你同孤回宫。”
纪若晴亦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眸子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执拗与无畏,他很早就见识过了,只是以前她小心翼翼的藏在眸子深处,现在却是毫无顾忌的都坦荡露了出来。
是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么……夜千辰又觉得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郁躁,很想杀人。
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犹疑片刻,眸光幽幽的盯着纪若晴说道:“孤答应你。若你跟孤回宫,这紫翠玉簪……孤送给你!”
后面几个字,夜千辰真真是把不情不愿四个字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是有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说出来的。
只有匆匆赶来的苏全知道内情,嘴张成了鸡蛋大小,一脸震惊的看着夜千辰。
王……王竟然答应把紫翠玉簪送给纪美人……?
在场的人之中,也只有几乎是看着夜千辰长大的苏全知道紫翠玉簪对于夜千辰来说,到底有何含义。
那是夜千辰的母后弥留之际,交到夜千辰手上的。
那时她已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却仍然微微颤着双手,将发髻上的紫翠玉簪取下来,递到夜千辰眼前:“辰儿,这是你父皇送给母后最珍贵的礼物,也是母后最喜欢的簪子,以后,只怕是没机会戴了……”
那时候,夜千辰还未性情大变,还是个温柔又明亮的孩子,他只不停的流着眼泪,死死抓住他母后的手,一遍又一遍徒劳的重复着:“不会的……母后你不会有事的……”
夜千辰的母后是苏全见过最温柔的人,即便是生死弥留之际,她依旧能露出最温柔最善良的笑,轻轻捋了捋夜千辰额边的碎发,美眸中流露出一丝遗憾:“只是可惜,母后看不到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了……这支簪子,也算母后的一个念想,以后辰儿遇到真心喜欢的姑娘,就送给她吧。”
夜千辰拼命摇着头,哭着将那簪子推回去:“母后,不会的……我不会喜欢任何人,我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助父王打败夜国和纪国,统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