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天经历了怎样抽心彻骨的痛,但折腾了几日,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唤我来,为了解释还是什么,至少没有无视我的感受。
“大人,你休息一下吧。”轻轻拽着他扔搭在我肩上那只手的衣袖。
“好。”他朗声答应,可只拿开了手,眼睛仍然有些不明所以的盯着我,没有动。
“大人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抬眸询问。
“我以为回来时你已……”他犹豫不决的止住要说的话。
我听得一个郁闷,他这欲言又止的样简直让人抓狂,为何我就看不透他所想。
“什么?”矛盾地问,想听完又怕听。
他瞳中耀光抖动着,最后竟放弃了,微微别过身子回避我追问的眼神,摆了摆手说:“没事,你去吧。”
之后也细细想过,毕竟在舟大人心里我不过是受师傅之命而接近他的人,我的使命便是完成师傅的任务。他虽然没有排斥却也谈不上感激,没有赶走我,一是看老头一片好意的薄面,二是我在他身边还算是个踏踏实实的好腿子。
除此外,应也没有其他。
换了任何一个人,身边有这么一个角色,要是老实还行,若是对自己过分干预或者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那是谁也不愿忍的。至于我想什么或者怎么想肯定不在人家的考虑范围之内,只要别影响他就好。
这是什么缺心眼的任务啊,简直出力不讨好,卖命不落情。闹心的是我已经动了别的心思,又不敢有丝毫表示,免得被他踢出禁军府。安心做好腿子的本分,可能还好过些。
至于袁焕和洪若碧应该是没事,若是她有事,大人能这么淡定?若是袁焕有事,大人能不陪着她?所以从舟皓地反应看,他们不免会受些伤,人应该是无恙的。找了个机会我把那份名册送到袁府,亲自还给了袁焕,也得知洪若碧虽然有些受惊,但是人没事。
洪若碧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怎么全天下的好男人都围着她转呢。
罗刹鬼用的兵器我见过,那次他和温大哥喝酒,瞅见他腰后别着个奇怪的东西,头弯弯的还带着尖钩,我想了半天都没通是啥,查了兵器谱才知道那是回镰梭,四个弯头利用回旋力的厉害家伙。
舟大人的肩膀中了这东西,严重度可想而知,但在军医照料下他恢复的很快。后来,他怎么去和余变种解释这件事,我也不得而知,不过舟大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除了随从的本职每日守在统领左右,时而传送消息命令,时而给大人打下手抄个书念个文,还要当药童给军医当帮手熬药、敷药,催促他按时服药,另外要做好侍仆照顾大人的起居用食,基本他起床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和晚上睡前最后见的人就是我。
这种如影随形不知道他有没有烦,反正我是感觉自己都快成贴身保姆了。偶尔安静的立在一旁看那俊刻的容颜我会发愣的时间越来越多,脑海里的空洞也愈发虚无。
呆愣的目光也会偶尔引起他的注意,墨色的乌眸会在不经意间猛地撞过来,刹那慌乱回神后我略尴尬地挪开眼,在他又不动声色的转回关注自己手中的事务后再悄悄地望回去。
每日都有官将来找他汇报或者商讨事务,他和手下说话时,我又控制不住在不远处偷瞄他,每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成了一种研究和暗自揣测,甚至忽略了他们谈话的声音。
忽然舟皓的视线越过眼前的闻副将直直向我扫来,对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闻副将也随着他的目光扭头看来。像偷东西被抓包的现行犯,我尴尬的不知所措。惊觉自己可能打扰了他们赶紧挪开视线,借口去军医那里取药逃离现场。
那道强烈的视线却一直跟随在身上直到我闪出门外。守卫小哥被我冲出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问我怎么脸这么红,烦躁地回了一个字,热!
对伤痛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按时的服药起效很快,看他的伤一点点好起来也倍感欣慰。随后整天陪着舟统领逛逛大街,巡巡场子,耍耍威风什么的也挺好,能看到他充实度日也就够了,不做他想。
自己胳膊伤口完全愈合,夜里睡得踏实许多,随便打滚都没问题。
清晨鬼使神差的一下在睡梦中翻身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天色才擦白,起来这么早干嘛!一头栽到枕头中,猛地睁开眼,昨晚喝水太多,这会有点绷不住了。
极不情愿的穿了靴子,套上外衣往厕间走去。因为这禁军府里全是一票子的大男人,我每次上厕所都跑到那个几乎没人去的最偏僻的一间。这件事对我来说是折磨,所以能不去就不去。
回来时忽然听到后院有呼呼的声音,像是风啸又像是哨鸣,不过没那么明显。我不禁好奇循声走到后院,刚拐进拱门就看到一个身影流转翻跃舞动细刀,强劲的气流,娴熟的功法,原来是舟大人在练刀。
初晨的天光划开清早升起的白雾穿透而来,像一层朦胧的薄纱笼罩这里,人影跃动、刀光回闪,院内风声雀起树摇枝晃。这画面如同梦幻一般让我看呆了。
忽然,他身影一闪,不知跃到哪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