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吧!”
“晨旭是晨旭,你是你。”陈善昭揽了章晗的肩膀坐下,这才笑眯眯地说道,“做妻子的伤心发愁,那是做丈夫的失职不体恤。你想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一直没告诉你,母后说动了父皇,让你在腊八节那天回家省亲。”
此话一出,章晗顿时呆若木鸡。这些年来,她对皇后傅氏这个婆婆不但礼敬有加,也十分亲近,平日皇后千秋节,命妇固然免朝贺,但她却常常亲自洗手作羹汤敬献,逢年过节更是亲自打点针线衣裳,这不仅仅是因为陈曦从前养在坤宁宫,而是因为傅氏为人宽和公允,除了起头一视同仁送给那些宗室皇族的两个宫人之外,从来不曾插手东宫的事务,更教了她许多东西。然而,她知道傅氏素来不喜破例,更不要说省亲这样从未有过的例子,甚至为此在皇帝面前说项。不消说,陈善昭为了给她这个惊喜,也不知道悄悄预备了多久,口舌功夫之外,必然花了极多力气。
“善昭……”
听到章晗轻轻唤了自己一声,陈善昭不禁笑着她的红唇上啄了一口,这才轻声说道:“如今叫我名字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再难,能够设法就不难。父皇都说了,孝悌本天性,况且章家满门都是功臣能臣,这等恩典虽非循例,但破例亦是无妨。不过这事不发明旨,不要太招摇,否则下头人又要聒噪,皇太子金辂或是你的凤轿就不要动用了,咱们悄悄去,悄悄回来。不过,我倒是期望,有人借此生一生事,让父皇发一回雷霆,扫落几个自诩清正的腐儒,顺带给折腾出这事的我一点苦头吃!”
章晗这才知道陈善昭借着这趟省亲,连这种事都想到了,顿时微嗔道:“要是让人知道你这仁善孝义无双的太子殿下居然打这种主意,只怕眼珠子都要掉一地了!你这哪里是悄悄的,分明已经放出些端倪让人察觉,只不让人知道父皇母后已经允准了!”
“知我者,贤妻也!”陈善昭微微一笑,这才站起身负手而立道,“四弟应该是心灰意冷,再加上有四弟妹从旁相劝,那心思应该会消停许多。而皇太孙既然册立,东宫稳若泰山的势头太过明显,难免有人要冲着我靠过来,抑或是打章家的主意,或是又惦记东宫后院的位子。咱们俩惹上这小小的麻烦,替你家里还有东宫消除一场大麻烦,岂不是划算?再者,父皇迁都之意已决,从明年开始便要逐渐准备了,日后北巡只怕不会少,我留京监国的日子也会更多。挨上一顿训斥吃上一点小苦头,能让父子不相疑,那是最好的!”
睢阳侯章锋算不上新贵,然而,他在开平镇守多年不归,幼子章昶小小年纪便开始出面应奉内外,如今正主儿终于回来了,这第一天就引来了众多人上门拜望,抑或各种帖子邀约。毕竟,章锋不但是东宫太子妃的生父,而且在北地这些年得了磐石的美名,这就更让人找到了所谓的指点军略兵法的由头。然而,首日睢阳侯府闭门谢客,次日章锋入宫谒见之后,就开始放出了赋闲在家养伤的消息,让那些想试探试探这位睢阳侯为人处事是个什么宗旨的人大失所望。不但别人,就连章府的下人们,大多也对这位第一次回府的主人好奇得很,只可惜章锋回家数日竟是不曾出过内院。
尽管闭门谢客,但总有些不死心的人把车马停在睢阳侯府门前那条巷子里碰运气。腊八节这一天,当一辆马车在章家大门口停下的时候,那些车马的主人也好,马夫随从也好,扫了一眼也没太在意,可紧跟着却发现,章家那三间五架金漆兽面锡环大门突然打开,紧跟着竟是让马车就这么径直进了门。眼见得那大门徐徐关上,外头方才一片哗然,其中便有人开口嚷嚷了一句。
“看上去那车马随从都朴素得很,竟然让章家开了中门,可又没人迎接?”
“必然是皇太孙,听说皇太孙和章家走动得勤,毕竟是外家,这也不奇怪。”
“倒是可能……不过,听说睢阳侯十年不曾回京,这侯府还是此次回来方才第一次进去住,说来太子妃也多年不曾见父亲了,会不会是太子妃省亲?”
外头议论纷纷,而当马车在章家二门停下的时候,闻讯匆匆出来相迎的章昶看到陈曦打起帘子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来,继而却不理会正在行礼的他,却是从车上搀扶下了另两位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人来。看到陈善昭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呆了,待看到紧跟陈善昭下车的章晗,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第一反应便是对这二门左近的仆役沉声喝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泄露出去,否则你们自己知道后果!”
即便章昶只是上前长揖行礼,可发现后一步出来的大nainai和二nainai看见陈曦身边那一对青年夫妇俱是满面惊愕,下人们哪里会猜不出这一双气度高华的夫妇是谁,一时都紧紧闭上了嘴。而章昶眼看大嫂和妻子都忙着去安抚后院的仆妇丫头,他忍不住低声嗔怪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及早知会一声,万一被人知道走漏了风声怎么办!”
“你以为我和你姐姐都是随时可以抽得出空的人?走漏就走漏了,太子妃身为睢阳侯之女,难得归宁省亲也是孝道!”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