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等着。”
章家的百日宴办得甚是简单。章昶请了假在家中,再加上章刘氏宋清盈,还有从宫中来送赏赐的秋韵,满打满算也就是四大一小,宋宜这一天轮值侍东宫讲读,人尚未回来。而秋韵自然不敢与章家众人同席,章刘氏知道从前若非她以身相代,女儿也逃不出生天,硬是按着人在身边坐了。她明白秋韵如今算是宫里人,不敢劝酒,只把诸色菜肴挟了好些放到她碗中。而秋韵拗不过这好意,勉为其难吃了些东西,待到ru母抱了孩子出来,她凑上前端详了好一会儿,见小家伙生得壮健结实,眉眼灵动,一时征得章家人同意,不禁喜欢得抱在了手里。
“可起了名字?”
“如今才起了个小名叫宝哥儿,大名还没起呢。他爷爷他爹爹认得的字也是有数的,我是让宋先生起,宋先生却笑着说不能越俎代庖,于是我们也就宝哥儿长,宝哥儿短的叫着。要不秋韵姑娘回去对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说一声,赐一个好听的官名给孩子。”
这种事情秋韵自然答应着回去说,等到又小坐了片刻,她看看时候不早了,少不得起身告辞。马车从睢阳伯府里头出来,她想着章家如今飞黄腾达,不知不觉那念头就拐到了吕家。想当初吕家攀上了六安侯府王家这门亲,一时在京城也是好不风光,可王家一倒,吕家就如避蛇蝎一般,非但对出了嫁的六安侯夫人吕氏不闻不问,而且更把她们这些旧仆的家人都赶了出来。如此绝情绝义却没得什么好处,现如今吕家早已经败落得籍籍无名,再看看章家人如何对章晗这个养在张家的女儿,高下立判,足可见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哎呀!”
听到外头那一声唤,秋韵顿时只觉得整个人突然前倾,脑袋险些撞到了车门。待到马车停下,大为诧异的她连忙打开了车门,却见是车夫已经跳下了车,正手忙脚乱地去搀扶一个突然跌倒的老妇,而随车的几个护卫也都上了前去查看。听到旁人都说是那老妇突然跌倒,马车一个收势不及险些撞上,她瞧见人仿佛并没有受伤,心中稍安,可她还没坐回去,就突然看到了旁边人群中的一个戴着斗笠的年轻身影。
她和飞花在外养伤期间,记得便见过此人,那些下仆等等都叫他七公子!
舒恬见秋韵认出了自己,便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移动了几步,等到快要靠近马车之际,他脚下一动,假作绊倒,脑袋一下子磕在了车辕上。借着这一瞬间的功夫,他恰是将一封信丢入了车厢中,等爬起身后立时就反身没入了人群之中。而秋韵亦知机极快,索性关上车门,由着车夫护卫等人去处置前头的事,自己则是抓起那封信塞进了怀中。思量再三之后,她最终决定把信带入宫交给太子妃去处置。
当章晗得了这封信时,已经是午后未正时分了。听秋韵道明原委,她就意识到信是来自何人,少不得便用裁纸刀开了封口。信笺上的字迹是一手瘦金体,抬头便是太子妃敬启,随即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正如她此前猜测的那样,这正是自己当初在驿站让芳草和碧茵救下的那个险些被人打死的少年,也是舒家七公子舒恬。而在信中这位舒七公子直截了当地说是愿效犬马之劳,不求爵位荣华,只求流放之中的舒家族人能够就地安置,不再编管,哪怕永不能不出仕也甘心情愿,末了却还附上了两条非同小可的讯息。
其一,金吾左卫指挥使杜中正在三教九流中布设眼线,应是奉天子旨意监察官员和军民百姓,已经派了一拨人去归德府!
章晗捏着信笺眯起了眼睛,想起那桩一度闹大却最终结得出人意料的案子,以及出人意料倒戈一击的张昌邕,她并没有多少惊惶,反而冷笑了一声。反倒是第二条,让她一时心中大凛。
其二,杜中往睢阳伯府章家安插了人,一则监察章家,一则探查大哥章晟的岳父宋宜来历!
“秋韵。”章晗见秋韵立时上前行礼,她便开口说道,“你过几日去看看飞花,给我带个口信给她。”
她会去和陈善昭商量,杜中此人形同毒蛇,不能仅凭正面防备,即便冒险,舒恬这一拨人也得用一用!别人联络不可靠,只有飞花这样曾经出生入死过,又身怀武艺与舒恬有些关节的,做这种事情方才最合适!
东宫春和殿外书房,当宋宜那连篇累牍的兵书军略地理志终于讲得告一段落之际,陈善昭方才抬手示意其坐下,又摆手让路宽去外头守着,这才冲着对方似笑非笑地说道:“孤有一件事要请教宋先生……未知宋先生可认识二十多年前名动江左的心宜真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失道寡助,得道多助
入侍东宫也已经有一阵子了,和从前那次在章家相见时为陈善昭诊脉相比,如今彼此身份不同,宋宜自然不会没事儿去套近乎,成日里也就是做好讲读兵书的事,旁的一句话不多提。仿佛他不是太子妃母家的姻亲,而是寻常东宫官员似的。而陈善昭也从来不曾表现出过分的亲近,因而今天这一问让他猝不及防,微微色变的同时见陈善昭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他便苦笑了起来。
“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与其说是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