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制止了小丫头的传报,李氏拉着郭罗氏听起了墙角。
屋里顺娴正给李氏做珠绣的高低绣花鞋,这本是春儿和夏儿的一番玩笑,春儿因活泼好动,比同龄的夏儿要猛出小半个脑袋。夏儿喜静,也可能是发育的迟一些,春儿总是笑话她个头都被心眼坠住了。看俩人在那说说笑笑的,顺娴忽然想到了高跟鞋,便说道:“把那鞋底子多纳上几层,想长多高纳多高。”
没想到夏儿还当了真,真要把那鞋底子纳了一层又一层的,冯师傅见了笑的不行,说道:“这么个厚底子做了鞋子,得多大的劲头能带动这么沉的两只鞋啊,这要再下点雨吸上水,不得跟千斤坠子似的。怎么不纳高低鞋底子,虽然也沉上一些,但可比这样强上太多了,穿上走路也婀娜一些。”
听着冯师傅的形容,高低鞋的样子有些类似后世的坡跟鞋,顺娴大感兴趣,便磨着冯师傅教授做这高低鞋。练习了几日,终于按着李氏的鞋样子大小纳成了一副高低鞋底子,今儿又是顺钰学绣活的日子,冯师傅讲的绣计比较浅显,顺娴早就已经掌握熟练,反正只是作陪,便做起鞋来。
昨儿让夏儿把之前买的玉石珠子按颜色深浅分类出来,从白色到深绿色不等,顺娴打算用玉石珠子在鞋面上穿个木芙蓉的花样。没有图纸穿多色珠子还是头一遭,所以进度有些缓慢。
那边顺钰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冯师傅的教导,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见顺娴穿上几个珠子就要比上一比,便道:“娴妹妹的鞋子怎么做做停停的,是对花样子不满意么?不如姐姐给你描个富贵花开如何?姐姐画的牡丹花儿,先生也是夸赞不停的,与你做了绣鞋穿出去都有面子。”
顺娴囧,我这是做珠绣,你画个牡丹花我拿什么颜色珠子穿啊,你当是二十一世纪呐,想要啥样有啥样,想要啥色有啥色。
“姐姐的样子当然是一等好,可妹妹现在手艺还不Jing巧,弄那些繁琐的东西手上还不听使唤,等日后上了手,定是少不了要麻烦姐姐的。”顺娴婉拒了顺钰的好意,见她一副还要聊些别的的样子,忙又道:“姐姐这一方帕子绣了几回课也不完,还是用心和冯师傅多学学吧,大伯母对姐姐期望甚高,姐姐莫要白费了大伯母的一番心意才是。”
顺钰听完脸上一垮,道:“可我就是不喜欢做活计,真是不明白额娘为什么非要我学这东西。”
“身为女子,手上的功夫是必不可少的,姐姐以后是要做那人上人,自身更要出色才是。”顺娴手上不停,眼上专注着木芙蓉花样珠子颜色过渡的是否自然,嘴上奉承的话更是不经大脑,跟不要钱似的不住的往外倒。
“高人一等才更不用学这些无用的,你看哪个主子主母手上不离针线了,自然有下人去做么。要说高位者喜欢的还得是文雅之事,我的诗词书画就得过府尹大人的称赞的,还说他的女儿就只会闷头做活计比不得我呢。”
顺娴见顺钰说的一脸得意,心想大伯母也不说多教教自个儿姑娘些人情世故,府尹大人要真是喜欢才女,干嘛要把女儿培养成淑女呢,连人家的客套话她都听不明白。
“妹妹无缘得见那些贵人,自然是不如姐姐明了,可多学些东西总是错不了的。冯师傅又是大伯母看重的人,姐姐更该多下些心思才是。”
顺钰撇撇嘴,又看看冯师傅,道:“玛麽说我将来是要跟御用师傅学活计的,来你们家学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只要熟悉下针线便可以,不必学Jing,免得外面的野路子,和宫里师傅的教法不一样。”
丢人了
郭罗氏在外间听的真切,见李氏无事一样用帕子按着嘴角,心下大感尴尬,吱吱唔唔的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听里间顺钰又说道:“等我们府上请了御用师傅,娴妹妹你也可以来跟着学学的,这宫里流出的东西,随随便便哪样拿出来都比外面的要强的。府尹大人家小姐那对掐丝缠玉的金簪,别提多Jing致多漂亮了,连装簪子的匣子都是鎏了金的!看我这八宝福纹香囊,就是照着宫里传出的样子绣的,贵气吧!”
顺娴婉拒道:“宫里的技法太华贵,妹妹更喜欢冯师傅的手艺,包含着民间艺人多年来总结出的趣味,虽是看着简单,但实际上包含着千种变幻的。”
“啧,那你可想好了,别为了些不重要的,反倒错过了好机会。”顺钰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冯师傅,又道:“要不是看在三伯母待我不错,妹妹你也挺投我眼缘的,这样的好事,才不会随意让旁人占了的。”
顺娴暗自翻着白眼,心里想着我又不是脑袋进水了,冯师傅这么好的师傅不要,同意学你那八字还没一撇的倒霉刺绣。再说那织造所里的绣样怕犯忌讳从来都是千篇一律,哪有冯师傅心思巧妙花样繁多,赶紧哪凉快哪扇着去吧。
“多谢姐姐的好意,只是像姐姐说的那样,妹妹这手法已经都按着冯师傅的教法练熟了,现在就是想改怕也是不成了。只希望以后姐姐练好了那皇家技法,能送上一两个新奇物件,叫妹妹也开开眼界,那就感激不尽了。”
李氏见这墙角该听的人都听明白了,该说的也都说完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