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给我们定个框我们好在框内做”
“我这几天有个出国考察的活动,你总和我打电话商量也不是办法,这样吧,你图的事先跟我一个助理工程师商量,他基本上明白我的意思,然後等我回来定稿,你看怎麽样?”
“行,那您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直接和他联系”
“你记一下吧,他叫蓝宇”
我停了,我整个脑子窒息,我这三年不停地躲,躲开一切让我想起他不存在的所有,我也不管我什麽时候能醒,可刚刚从李工嘴里说出来的这两个字,就像子弹一样,击中了我的心脏,流血,我的胸腔里面满是血,我的嘴唇颤抖着,我甚至忘了我还举着电话。
“哎,陈总,你听见了吗,我是在外面,可能太吵,你听见了吗?”
李工扯着嗓子在喊,我眼前全是星星,什麽也看不清了,我抖得像要休克了一样,我在这一刻觉得我快要死了,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李工还在喊。
“我在听,他是叫蓝宇是吧”
我抖着嘴说出了这句话,这话是我一字一字抖出来的,
“你记一下他办公电话,010-8914191”
我停顿在这,李工在告诉我蓝宇的电话?我要有蓝宇的电话了,我能听见他说话了,我又要拥有蓝宇了,我在桌子上四处摸着笔,我几乎用手在一分钟间把桌子摸了一遍,我急促的对李工说:
“您再说一遍”
“010-8914191”
我写着这串数字,用力的把纸都戳破了,我不停地对李工说:
“谢谢,谢谢,谢谢你啊”
“陈总你怎麽这麽客气,这工作早点做完我也早点交差,以後不用这麽客气啦,外面太吵了,我先挂了,有重要的事再给我打电话啊”
“哎,一定”
放下电话,面对着这张纸,我的血液开始回流,我没有了视力,但我的脑子开始旋转,中国人的名字重名的很多,但这个姓和这个名的不应该有太多重名的,重要的是让我在今天遇到了,我把写着电话的这张纸推开,我抗拒,我做了三年的梦,期望了三年,我变得都不像陈扞东了,我模糊着我对蓝宇的一切,只想觉得他仍存在是真实的,可今天我又听见别人叫他的名字,我知道我骗了自己,所以我不敢看这个电话号码,这号码不是数字,它是我对蓝宇存在的全部期望,它想让我的期望破灭,我想撕了他,我伸手摸了一下,触电似的缩回手来,这个蓝宇虽然与我的蓝宇重名,可他真实存在着,他只是和我的蓝宇重了名吧,他只是老天爷想再和我开个玩笑吧,他只是我的蓝宇让他来找我,要我把从前对他的伤害对我报复一下吧,这一刻,我空了,我都不知道世界上还剩下什麽了。
我摇晃着走到酒柜跟前,我的手都没了力气,可是我还强挺着开了那瓶酒,喝,就这样喝下去,这酒是朋友送我的,我一直都没喝,我现在把从前的恶习几乎都忘了,这会儿,我只能想起来喝酒了,我要醉,我想什麽都没发生过,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我一大口一大口的喝光了酒,在沙发上我就半梦半醒的坐了一个晚上,
“扞东,该醒醒了,快起来,扞东”
“嗯”,我睁开眼睛,原来是早晨了,蓝宇呢?刚才明明听见他叫我。
还是要工作的,洗了个脸,准备要出门,看着那张纸,我闭着眼睛把它装到了口袋里,我觉得我的手被这张纸烫伤了。到了办公室我立刻把它掏了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赵行敲门进来了,
“头儿,使馆那项目有消息了吗”
“你,把那张纸拿走,上面有电话,你打电话和他商量”
“这是谁的电话呀,”
“你别问我,你就打这个电话找负责这项目的人就行”
赵行一脸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拿走了那张纸,好了,从没有人在我耳边提过蓝宇的名字,从前没有,昨夜也没有,蓝宇还等着我,他还在等着我,抓起衣服我就往外跑。
“头儿,你咋啦,头儿”
不顾他们在後面喊,我冲出了大门,走到了喧闹的街上,阳光刺得我痛了,每个汗毛孔都疼,我开始冒虚汗,都流了下来,我感觉到我背上都湿了,我没有想到应该去哪里,我就在街上晃着,一步一步地,走过了好几条街,走不动了,我坐在街边一个椅子上,低着头,我心里开始剧烈地疼,爲什麽让我又听见了你的名字,爲什麽?你在床上等着我呐,等我下班,同我说话,电话那边的人不是你,这是一个巧合,报复我的巧合。
到晚上,我没吃过没喝过,坐在这里。外套里的电话响,我一看是张楠,
“头儿,赵行说你今天跑出去了,不太对劲,你这会在哪呐”
“没在哪,甭管,你们干你们的活,”
“啊,头儿,你自己吃点东西啊,对了,那电话我打了,和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把雕塑改成植物山,”
他说他打那个电话了,我心里痒得不行,特别想知道电话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