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你故意的喔!」蛮牛咬牙哀叫。一五八这才注意到蛮牛的乳头被他拽得老长,急忙放手,蛮牛一对乳头弹回去,却不彻底,站成两名姿态颓丧的小巨人。
「干,被你玩成垂奶了。」
「痛不痛啊?」
「废话。」
一五八大胆抓起蛮牛两只手,放在蛮牛眼睛底下左右动着,一边装出哭腔,替蛮牛配音:「呜呜……我的ㄋㄟ ㄋㄟ被捏成垂奶了……。」
蛮牛笑:「整我很爽喔?」将一五八按往他厚实的胸脯,一五八无力抗拒,脸贴着、挤着。「很爽喔?很爽喔?」蛮牛抱紧一五八,一手猛挠一五八的头发和背,像在挠一只大型长毛狗,一五八笑、扭,但就是挣不开。
蛮牛不挠一五八了,而一五八犹喘不止,蛮牛忽然低声问:「喜欢吗?」
「什麽?」一五八表情还在笑。
「你真的喜欢那个女的吗?」
「……喜欢……。为什麽要问?有什麽好问的?」一五八眼神漂流离世了一会儿,头枕着蛮牛胸脯,在蛮牛沉重而均匀的呼吸中乘着一艘邮轮起起伏伏到一个很远的地方。
「你参加帮派让我很害怕。」一五八说。
他以为,一切都好了,顶多,蛮牛参加帮派的事令他想起来时有些害怕。
一五八举目所见,海阔天空;树那麽绿、草那麽青、风很和徐、窗上映着阳光的节奏,音符都在会让它们好听的位子上。他衣着整齐,发型学蛮牛理短短的,被福利社女孩拒绝了可是心里毫不难过,反正只是她的香水有迷人而已,书包干净、课本完整、便当菜色齐全——这样的日子,半个月了,打弯的铁,半个月也该定型了吧?他的人生定型了,定在有光的那一边,他心想,步伐轻快走向厕所。
※※※※
「干!」蛮牛打了他一拳。
「干!」蛮牛又打了他一拳。
「交不出来喔?两个礼拜了欸!」一五八看着自己熟悉的人,操持着自己熟悉的口音,做出他以为其它人才会做的事。
某两个跟班在蛮牛身旁,三人围着,一个比一五八略高些的小个子。小个子哭着,其中一个跟班便打了小个子肚子一拳,小个子「哇」吐了一地酸水,蛮牛豁地向後跳一步,险些被吐在身上。
「干!」蛮牛又揍了一拳。
小个子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要给蛮牛,蛮牛巨掌猛力一挥,卡片飞落到酸水里,蛮牛笑:「干!真的是个gay炮喔!」
一五八在走廊转角看,蛮牛转头,看见他,两个跟班遂也转头,也看见他。他吓呆了,因为被看见;而蛮牛则朝他苦笑着。他向反方向跑,用尽全力地跑。跟班要追,蛮牛拉住他们。「算了啦,他有交钱」,蛮牛说。
「抱歉,他身体不舒服。」一五八的妈妈说。
蛮牛在门口,向里张望。
「抱歉,他真的不舒服。请你回去。」门很快关上。
一五八房间窗户叩叩作响,蛮牛挂在外头,一五八摀了耳朵不去听。
但蛮牛仍在外头,叩叩叩、叩叩叩。一五八忍不住开窗。他看见全身汗撑在那里的蛮牛朝他吃力笑了个笑,汗湿的粗臂在磁砖铺饰的三十公分宽窗台上滑动。蛮牛在滑动间冒险地伸出一只手,但一五八转身走回书桌没去拉,蛮牛呃一声差点摔下楼,一臂攀住窗框,自行爬进屋,窗框刮下他手臂、小腿骨上一层皮,他跪在地上喘气,说:「我又没收他卡片。」
「你为什麽不收他卡片?」
「干!叫我不要交女朋友,又叫我收卡片!」
「骂脏话!顺便也打人好啦!」
「对你好一下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喔!」
「对啦,你不打我是对我好!打我是应该啦!」
「干!」蛮牛骂。
「你出去!以後收钱再找我!」
「你妈在,我是要怎麽出去!」
「爬窗户啦!摔死算了!」
「摔死算了」四字一出,一五八心里忽然一沉,而蛮牛朝他搧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一五八翻滚倒地,爬起来冲向蛮牛,推他至窗边。蛮牛抵抗着,但仍不免向後踉跄几步,只听到一五八哭喊:「去死!去死!」
「干!」蛮牛爬下去。
蛮牛回到家里;妈妈在睡觉,无业。他坐床上,将书包砸向地,倒下。
过一会儿,他伸手抓电话,拨了个号码。
「喂。」大姐头的声音。
「喂,是我啦。」他躺着,脚仍着地,随时要坐起来似的。
「干嘛?」
「不想我喔?」
「想啊。」
「那你现在在干嘛?」
「在喜满客,看神鬼什麽的。」
「好看吗?」
「无聊死了。啧,旁边的人一直嘘我不知道是在嘘三小!你心情不好?」
「没有啊。想说很久没去找你……。」
「这个月零用钱有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