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7日
(二十四)再话夜雨时【凯尔希】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夜雨寄北
凯尔希静静地伫立在自己的房间里,那个金属色的,洁净而素雅的卧室。
夜已经很深了,她却只是任由电子钟的荧光闪烁着,将已经凌晨的时间投到
她有些苍白却依旧细腻的面颊上。淡淡的光芒中,翠绿的眼睛始终凝视着那张裱
好的照片上。
深黑色博士服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显得有些紧绷,就如他佯装出严肃的样子一
般。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是她自己,同样一副严肃到让人想笑的表情,背景则是
哥lun比亚国立大学。
「迪蒙……」
她知道,自己想他了,又一次的。
不知道有多久了呢。曾经还是个孩子的阿米娅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成长为了坚
毅而卓越的少女,在那个男人留下的Yin影中统领着罗德岛。在这一段时间里,凯
尔希一直被名为「离别」的情愫所折磨,那是一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空虚,犹如每
日灌下一杯硫酸般腐蚀着心脏。她曾经试着逃避,把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全部
放到远离视线的贮藏室里,禁止老近卫们讨论他作为最高领袖的时代,努力不去
想他健硕的身躯,不让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凯尔希输了。她知道,自己是在打一场一开始就已经失败的战争。最后,她
嚎啕大哭地将承载着与他记忆的物品重新陈列在自己的房间和办公室里,放开对
他作为最高领袖那段时间的言论,在梦中不断追忆着和他互诉爱意的时刻,拥抱
着春宵的夜晚。
只是,思君不见君对于她而言是最恐怖的折磨。比起这个,她更宁愿担任面
对一场持续三天三夜的紧急手术,而她也是这么做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
亲自承担了越来越多的医疗工作,房间里的医疗器械和学术书籍慢慢地被堆得如
小山坡一般,失去挚爱的伤痕越来越痛,她的脾气也越来越糟糕。许多人都在说,
她变了,却兜说不出到底变在哪里。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将自己化为了罗德岛幕后的Cao纵人,变得凡是都讲求
效率,不做无用功,一切的行动也失去了人情味,什么事都讲究理性;同时一切
事务皆以最快解决后患为处理方式,受人之恩当回报,受人之害当奉还,事情铸
成,便告终焉。在阿米娅逐步接过领导权的时候,她也渐渐远离了权力的核心,
将罗德岛的决策权让给了股东组成的督政会,非必要的事情不会参与,必要的事
情在告一段落后也不再愿意和人纠缠下去。久而久之,她慢慢地失去了雄心,甚
至忘却了自己满怀激情和梦想的青春。她是罗德岛的创始人,在罗德岛内堪称创
世神一般的存在,此时此刻她却对这个头衔感到空虚和寂寞。在股东们的奉承声
里,她也渐渐迷失了自己存在的价值,甚至时常感觉这艘凝聚了他们心血的方舟
不如有朝一日坠毁在地面,将一切化归虚无。
她累了,累得不想再见到人。比起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接触来说,更多的时
候她只是呆呆地对着电脑程序或者实验室器材工作。在依稀的记忆里,在他还在
自己身边的时候,他们会一起下棋,一般是战棋或者锡瓦斯棋,或是在完成课业
的午后一起泡上两杯咖啡,在浓香和挚爱的陪伴下静静地度过安稳的时间,然后
慵懒地索求着彼此。然而现在,凯尔希只觉得自己身上属于人的情感正在慢慢消
失,变得如仅仅由0和1排列组合而成的计算机一般,一切皆为了工作,仅有的
人际交往几乎也是为了罗德岛的发展。唯有过去和那个男人开心的回忆,才能让
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于是在闲暇时间,她便像这样静静地呆在房间里,看着那
张他们的合照回忆往事,好似一名百无聊赖的画家,画好一幅画作的线稿,将颜
色涂满整张纸,却将其揉成废纸团,然后再去画一模一样的另外一幅。在她的眼
泪将画作染shi之后,她就会将自己剩下的闲暇时间花在看动漫玩游戏这种看起来
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上,在虚拟的世界中麻痹着自己。
将照片盖到了桌面上,拭去了满脸的泪水。她已经扭曲了,无论是作为一个
人,还是作为一名女性。
「嗯……啊啊,呼……啊……」
在大门紧闭,通讯静默,切断了全部与外界联系的房间里面,凯尔希甜yin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