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海,才喝了一瓶水的我却顿时感觉烦渴增加了不少,仿
佛感受到了大海的呼唤,自己活像一条岸上的鱼一样干瘪而窒息,前面都是清凉
的水,只要跳进去潜入暗渊便能得到解脱。然而下一刻,这种感觉消失了,仿佛
那奇怪的诱惑只是我的错觉。
「喂!你!」
在意识还有些模糊的时间里,一个穿着民防队制服的镇民突然对我高声喊了
一句。我回过头,满头大汗的他喘着粗气,向我摆了摆手:「你是外乡人吧!别
来这里掺和了!没看到我们忙着吗?快走,快走!」
说罢,他又往人墙处跑去——那里已经有不少地方松动了。而刚才那一声怒
吼似乎也让我清醒了几分:码头此时已经是一片混乱,能不能撑到天黑都难说。
海边的风浪依旧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那缓缓涌上沙滩的浪潮,却无意中令我生
出了几分憧憬。只是那憧憬在瞬间又被心中燃烧起来的一把无名的黑暗火焰所吞
没,仿佛在警告着我不要再继续深究这一切一般。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静下心来。望着同样是沦为战场的码头,前往
医院继续调查成为了我唯一的选择。
此时的夕阳已经有一半沉入了地底。路上的交通已经完全暂停,道路上全是
失心疯的「丧尸」们,基本都是患了渴水症的年轻人。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开
主干道,藏身于阴影之中,在跨越四分之一个城市后来到了医院。
救命治人的场所简直变成了人间地狱。由于有着独立的供水供电系统,医院
成了少数没有在已经渐暗的天空下瘫痪的场所。但是大夫护士已经几乎忙得脚不
沾地,一群群哀嚎的患者横七竖八地躺着在输液,个把渴水渴疯了的「丧尸」几
次跳起来试图抢走别人的输液袋,几个护士一拥而上才将它抱住,七手八脚地注
射镇定剂,用宽布袋子捆在了床上。
到处都是吵嚷和沙哑地呻粉的声音。
前台的值班医生一直在大喊,床位已满,恕不收治。我急匆匆地撞开好几个
拥在前台的人跑到前排,拼命地大喊着才让护士勉强听到了我的话语:「告诉我!
这里怎么回事?!我是协助警方的调查员,我需要一切可以知道的信息!」
「今天,今天快撑不下去了!」值班医生先是同样对着我大喊着,然后声音
却渐渐小了下去,是令人害怕的嗫嚅声,「他们……要的水越来越多,医院的水
塔和糖盐水都已经要撑不下去了……院长已经通知,即便不再收治患者,可能也
难撑过明天……」
再看了一眼医院大堂内混乱的场面,我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再加上码
头那群跳海的人们以及闹事邪教徒,若没有人出手,能岛町可能会看不到明天的
太阳。那吵闹的大堂,在那个瞬间仿佛因为令人窒息的恐怖安静了下来,甚至整
个世界都从我的眼前模糊。我的耳边,只剩下了那名医生不安的话语。
「催眠术呢!是不是催眠术!」
「不,不知道……大夫们说催眠口渴是可能的,但是口渴到身体表面干裂吸
水……院长说叫海洋妄想症……」
「症状呢?!」
「口渴,想要『回归』大海的怀抱,若没有及时发现或得到水源便会有类似
甲亢的症状,狂躁,暴动,易怒,多饮多食,眼球突出,甚至跳海自杀。这里的
渔民和海边生活的镇民会经常有这样的疾病,只要将全身泡在水中就会缓解。但,
但从没有这么大范围的啊,还有把渔船里的储备用水吸干的……」
「是不是邪教徒?有没有可能是邪教徒?!」
戴着眼镜,一脸文气的医生只是惊恐地摇了摇头:「警,警方联络了我们,
有人用白色的粉末溶于水中下毒,经过化验是致幻剂,会,会让感官夸张化或者
听到看到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说致幻剂确为可能的选项之一,但已经被我排除,
那么——「重症患者有什么特点吗?」
「……都住在电视塔一代,那里是新区,年轻人多。」
又是电视塔,又是电视塔——几乎可以确定,电视塔一定和这件事有关了。
按捺着内心的躁动,想要再问几个问题,却发现眼前的医生已经缩成一团,看起
来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俨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我只能低声向他说了句加油,
便马不停蹄地向着门外奔去,直扑一切线索指向的电视塔。
电视塔和以其为中心的新城在码头另一端的海边,是能岛町近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