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斥虚伪,被戳到痛处的时候。
而且就连脸,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有人模仿别人吃的面,那模仿一张脑袋上
的脸面也不是什么难事,一副仿生面具便足够了。
「事情做完了?」
坐在秘密的会议室里,凯尔希抬起头,望着推开门的我。玻璃倒映出了我的
面庞,那是和迪蒙诺。克拉克斯完全不同的一张面孔。
「做完了。」
我坐到一张椅子上,同样望着她,望着这个我唯二真正完全信任的人。
「那就太好了。」
我一言不发,只是将脏污了的斗篷脱了下来,那上面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凯尔希沉默地递过一杯咖啡,颜色很淡,一眼就看出她按照我的口味加了不少糖
和尿。
「……把那脸摘下来吧。对着一个陌生人讲话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我将头上黑色的长假发摘了下来,撕下了那一层附着在脸上的人皮面具。见
到这里,凯尔希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费拉洛夫和他的部下已经给我们回复了,他答应了合作,只需要我们派人
协助他就行。」说到这里,凯尔希迟疑了一阵,才重新开口,「等这次的事情结
束了,就休个假吧。我想你好好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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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给我辩驳或者疑问的余地,凯尔希站起身,慢慢地走出了会议室。大门
缓缓打开,又慢慢关上。最终,伴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昏暗的会议室里一片
沉静。
我慢慢抽出一支烟,让一直紧张的大脑镇定了些许。随后一口将冒着热气咖
啡喝干,带着甜味的质感让我完全舒缓下来。忍不住摸了摸腰间一直携带的那一
排针管,又摇了摇头——现在暂时还不需要这些理智合剂。
回想着费拉洛夫,回想着奥格斯,一阵恶心涌上我的心头。所谓的智慧生物
也无非是这么回事,带着纸糊的假面,藏着丑陋的内心。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翘起
了嘴角,努力想做出一个微笑,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只能苦涩地耸了耸肩。
我站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阵困意席卷而来,一顿休息是再需要不
过的了。甚至懒得去洗澡,躺在自己房间里柔软的床铺上,进入梦境的前一刻,
我却又想到了凯尔希。
凯尔希是自己内心少有的弱点,是自己唯一爱过的人。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
么呢——不会又在手术台前连续劳作三天三夜了吧,应该不会,劝过她好多次,
连我自己的耳朵都要起茧了。然而每次说的时候,她只是沉默地点头。
嘴角翘起了幸福的弧度,沉沉的睡意终于浸没了我。那光与暗之影的间隙中,
我难得地找到了休憩的机会。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我终于起身冲凉,换上一身新衣服时,时间已经
接近中午了。在头脑一片混乱之中,我决定到训练场去走走。然而刚走进训练场,
我便听到一阵喧哗。
「开玩笑!怎么能如此以身犯险,训练也不是这么训的!」
是杜宾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分明的急切。
「杜宾教官,他们现在不敢刺向我,那么上了战场也会畏首畏尾。」
「刀剑无眼啊,你考虑过自己吗?啊,博士来了。」
发现我的到来,杜宾连忙叫住了我。瞅了一眼,才发现方才跟她争吵的是霜
叶,一头苍白色头发,手中抱着和娇小的身材很不相称的枪斧的她看不出什么表
情,血红色的眼睛却坚毅地望着杜宾。一身黑红色的衣服下,右臂的源石结晶已
经十分显眼。在她的对面,几十个带着新参干员标志的新兵们正惊讶的面面相觑。
「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和霜叶在训练新参干员……本该是这样的。按照惯例,他们应该进行单
兵枪法演练,为日后的盾墙枪阵训练打下基础。所以,我请了平时用枪斧的霜叶
来帮忙指导。」
我点了点头。对于罗德岛的基层作战干员来说,掌握依靠配合而非个人天赋
的盾墙枪阵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杜宾摇了摇头,「霜叶觉得,新参干员们的动作已经没什么问题,
枪刺的动作却不够果断。他们都是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的新人,能把动作做好
已经不易。只是霜叶始终觉得,空气都无法果断地刺击,如何能刺击敌人?于是
她就拿自己做目标,让新参干员们去刺她,说这样就不至于畏首畏尾……啊。」
杜宾惊讶地叫出了声。趁着我和她谈话的时候,霜叶已经将一柄长枪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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