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自杀式地发起反击。期
间甚至还有一人,亲自带着四五个人的敢奶队破开了窗口,直奔在前线指挥的我。
若不是黑角及时挡下了那几人,我恐怖已经被取了性命。
然而守军的人数,实在是太少了。一百余人很快在多个行动组全方位多角度
的绞肉战术下被慢慢消耗,加之连日的作战让他们疲劳不堪,越来越多的人涌进
了仓库。很快,腹背受敌的叛军几乎被全歼,只剩下残存
的人在信胜的带领下退
入了仓库的一个储物间内。
确保了仓库内的安全后,我亲自来到了那间储物间之前。大门紧闭,然而透
过门上的窗口,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的响动、「大概还剩下七八个人。」夜刀走
道我的身边,汇报着。
「博士。」另一边Ace低沉地问着我,「什么打算?」
「……刚才仓库里的战斗,死了几个人?」
Ace愣了愣,稍微点了点人数:「牺牲了三个人。」
「那么别打了……」我心口一痛,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不想再
有人白白牺牲了。」
「博士……」
我对着Ace摇了摇头,示意他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等到仓库内稍微平静之
后,我走到储物间门前几步,用自己已经辨别不出来的语气沉声道:「信胜,请
开门。」
声音并不高,而门内在我话音刚落后便响起了一阵叫骂声:「杀人凶手!你
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我们不会向你这个伪君子投降!决一死战啊!来啊!」
我默然无言。
许久,叫骂声慢慢平息。又过了半晌,门内才响起了信胜满是疲倦的声音。
「开门。」
大门缓缓打开,门内的情况也一目了然。只剩下了四五个还勉强站立着的人,
还有三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信胜身上的轻甲满是脏污和血迹,还插着几支羽箭。
左臂上的护甲已经被拆下,渗出的鲜血将一圈白色的纱布和绷带染成了暗红色。
右眼处在格罗茨留下的伤疤添了新痕,血液还在一点点地滴落着,为已经血迹斑
斑的武士刀添上新的鲜红。身旁的人同样是人人带伤,眼中带着愤怒的火光。
「信胜,希望我们能再谈谈……」我望了一眼便认了出来,陪伴在信胜身边
的基本都是东国人,不少都是希望治疗矿石病而加入罗德岛的感染者。
「敌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他冷冷地回道,「而且,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
的。」
「……格罗茨一败,我已经感到十足的悔恨……」
「你有什么悔恨的?!」听到那芒刺一般的词,信胜霎时间爆发了,「首先
毫无意义地接纳那些暴民,得罪了乌萨斯……!然后错误决断,在夜间接收他们
让格罗茨的叛军有机会突围……!最后在局势大乱的时候拿出你那虚假的仁慈,
让多少罗德岛忠心耿耿的干员给你跟那些暴民陪葬……!你的内心到底是哪个恶
鬼铸造的,才能用这么恶毒的方法毁了罗德岛……你对得起凯尔希医生吗,对得
起所有不惜身命的干员们吗,对得起那些把理想和生存的希望寄托在罗德岛身上
的感染者吗……?!」
那到了极点的愤怒,让信胜的眼中布满了血色。
「你……你还……」他抽出手中的太刀——却不想,滴落这鲜血的右手再也
无力紧握那把兵器,他只得深吸一口气,戟指骂道,「你还配站在罗德岛的三角
塔楼旗帜下吗……!你还配当罗德岛的最高领袖吗……!你不配!」
我无言地站在原地。面对那理直气壮义正言辞,如剃刀划过骨肉一般的指责,
面对我曾经犯下过的沾血的错误,我拿不出任何一句诡辩。所剩下的,只有空气
中无尽的悲凉和无奈。
信胜冷笑着摇了摇头,褪下了身上那破碎的轻甲,慢慢地跪坐下来,双膝并
拢,用已经伤痕累累的手,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我瞬间就明白了,那是名为切腹的自尽手段。因东国的文化认为人之魂魄寄
宿于腹中,因此会以奶腹作为自绝手段,以向外人展示自己的灵魂。
「为了感染者,为了救世……」
信胜恍惚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着。言毕,他一把将短刀刺入自己的腹部,
狠狠地自上而下划过短刀,鲜血随着刀刃而不断涌出。剧烈的疼痛让他原本坚毅
的面庞扭曲着,活似地狱的恶鬼。
我内心一阵不忍,拔出了手中的长剑,缓缓走上前,准备终结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