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儿看出了两人的异样,于是一边挽着清柳,跟随她向前走,一边试探着
问道:「齐大哥?」
半晌,齐九嵋才开口道:「江山大换了啊。」老气横秋的语气令二女有些不
适应,还未等小梨儿开口询问,他又轻笑道:「天下将雪,但还未到我入世的时
机。」
他眼眸低垂,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你且再等等吧。」
他转过身,认真地盯着清柳那双茫然无措眸子,终于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神色。
清柳被他盯着,却没有半分不自在,她隐隐感觉到眼前人与自己关系匪浅,
柔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男子没有回答她殷切所问,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深邃,他鼻头微动,脸上浮
现出一抹愧疚之色,开口道:「这千年来,辛苦你了。」
说完,他眼中光彩一暗,整个人昏倒在地。
小梨儿惊叫了一声,急忙跑过去扶住他不掉进湖中,她将齐九嵋拥在怀里,
摇了摇他,轻声唤道:「齐大哥,你醒醒。」她抬起头道:「清柳姐,咱们找个
暖和点的地方……」
声音戛然而止。
抬眼看去,清柳眼中的淡然早已不存,取而代之的是近乎于癫狂的神色,她
用力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俏脸极度扭曲,嘴里「哈哈」地喘着粗气。
「清柳姐,清柳姐你怎么了?」小梨儿急声唤道,她不知道,方才还好好的,
为何清柳会这般模样。
清柳听不见少女的呼唤,她的脑中此时已被男子那一句「这千年来,辛苦你
了」所牢牢占据。
自她及笄之后,多年来总会在梦中梦见自己身处一些奇怪的情境,或血仇杀
伐,或潇洒快意,或浓情脉脉。
更奇特的在于,对象都是同一人,虽然她从未辨清那人面貌。
后来,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生于此世,便是来寻此人。
甚至于后来,她以梦为材,自撰一阕,几经易稿,成了如今《飞鸿踏雪》的
唱词。
原本,她立足青楼,多年寻觅未果,已将此事尘封于心中,再不提及。然而
今日却被再次揭起。
「今来……我来,与君……重晤。」清柳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着。忽然间
脑中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
「妖孽!你勾结魔人,祸我神州。罪重,不容赦!」
「你这女人好生有趣,我可是前世斩你的人,你不寻仇便罢,反倒要来找我
谈情说爱?」
「我必要去救她,你阻拦无用。」
「对不起。」
小梨儿又丢下了怀里的齐九嵋,跑来搀扶陷入癫狂的清柳,哪知清柳一把箍
住她的双手,巨大的力道抓得小梨儿疼得流泪。
「有什么值得,赔上命去救她,有什么值得?!」清柳目眦欲裂,对着小梨
儿嘶声吼道。小梨儿被她这一吼吓得魂不附体,奋力挣脱了她的双手。
清柳就在此时软到在地,不省人事。
小梨儿左看右看,一男一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昏了过去,令她气鼓鼓地跺了
跺脚,娇声道:「干什么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结果突然间都变得神神叨叨。
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我才对!」——
夏长烨带着心满意足离开月朦胧闺房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那经历
一夜雨润的美人累极安眠的睡容。
这一段时间他根本没放过月朦胧,几乎夜夜摸进她的闺房,将俏丽医官压在
身下狠狠爆肏,内入了无数精华,他甚至有想,让这口嫌体正直的优雅医女奉他
的龙子,过陆家的门。也算还了一部分当年江娉菲一剑迫得龙低头的仇。
「江娉菲……」
一想起那精明干练、风姿绰约的云落剑池主母,夏长烨的胯下就不由得再次
抬头,仿佛昨夜疲累已被一扫而空。
江娉菲剑逼皇城那一年,夏长烨十岁。那时他躲在大殿外,遥遥望着。那高
贵美妇身姿婀娜,嘴角噙着一抹轻蔑的笑容,在一众大内高手虎视之下,轻而易
举地就割下了端坐在龙椅上的父皇身上的龙袍一角。
直到玄岳帝阴沉着脸,写下了罪己诏,那江娉菲才款款离去,锋芒尽敛。
「煌煌大内,尽皆无用!」这是她离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好狠、好辣、好女!
可以说,夏长烨对女人的渴望,便是自那时起。
他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有些热意,又有一丝阴翳。
正这时,一名仆人缓步行至跟前,淡淡道:「北旸太子殿下,月主有请。」
夏长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