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冷笑,接着挽出一道似幻似真的剑花,剑影攒动间如白莲盛放,淡洁无暇,却
又杀气腾腾,众护卫纷纷惨嚎,刀剑掉落声铿然作响。细看之下,众人的腕间一
道齐整的血痕,显然是手筋已被挑断。
果决、狠辣!
小梨儿见状,向周围人求助:「各位客官,清柳姐姐有难,你们都是青滟楼
的常客,何不救救她?」
众人本就慑于陆檀
狠辣剑招,又惧怕云落剑池威名,心中本就惶惶然。乍然
听得小梨儿呼救,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当作没有听到,甚至有不少人索性转头
不看。
「朱老板,沐小侯爷,唐四少……」小梨儿见此情景,不由得急得泪如泉涌。
清柳惊魂未定,却又见明晃晃的剑光劈面而来,她下意识用手挡住脸,心中
悲苦万分。
「嚓!」一声剑挑血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脸上沾着几丝凉意,清柳并没有
感觉到疼痛,她试着将手移开,举目望去,却见一个瘦高的背影挡在自己面前,
用双手握住了那锋利的剑刃。而自己身上的血,正是从他的手中滴下来的。
齐九嵋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冲下楼来帮助清柳,按理来讲,救他的并
不是清柳,也不存在还恩一说,更何况,他连丝毫武功都不会。
只因他似乎看不得清柳遭人欺负。
那一瞬间,他心中分明有一道声音催促着自己去救人。
「无辜者,不该遭飞来横祸!」
陆檀眼中杀气一敛,她习武多年,一眼就看出眼前人不会武功,但还是厉声
喝道:「要命就滚开!」
齐九嵋有些骑虎难下,但他很清楚,决不能听行凶者的话照做,道:「我放
手,你收剑离开。」
陆檀冷笑:「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废物,凭什么和我讲条件?」
「凭我有理,你无理!」齐九嵋纵声大吼,却不料牵动内伤,顿时气短,重
重咳了两声。陆檀趁他松气,一把将剑拔出,抵在齐九嵋的胸口,剑刃递进去两
寸,刺进他的胸膛:「笑话!她一个婊子有何资格与我谈道理?」
齐九嵋见她剑锋凌厉,下意识又用双手握住,以防不测,手上伤口更深,血
流如注。
「首先,她是艺伎,不是婊子。第二,她身在青楼,干得本就是陪身卖笑的
活,这是她的本分。第三,将你家秘籍拿去换钱的人不是清柳姑娘,而是你那个
草包兄长。江湖人讲究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敢对亲兄长下手,却来找一个无辜的
弱女子开刀,可就对得起手中剑,对得起父亲遗留的剑谱了?」
「你!你放屁!」陆檀被他骂得气急。
「方才我看见青滟楼已派人上街去通报了,你是要继续留在此取我性命,然
后等羽林卫来擒你,还是识趣些,自行退走呢?」势已悬命,齐九嵋反倒冷静了
许多,沉稳地道。
陆檀眼中杀气渐隐。
她虽莽撞,却也很清楚,京畿重地,无论昼夜,都有羽林卫把控城中安防。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想来已经有人前去报知,若时间拖久了,待得羽林卫前
来阻挠,虽不至于遭擒,却也免不了麻烦。
更何况,她也知道此事错不在一个花魁,只是她自小骄纵任性惯了,今日一
时兴起,便起了杀意。
思及此处他依旧眼神不善地瞥了清柳一眼,接着深深地看向齐九嵋,道:
「虽然被你训了一通,我很不高兴。但,」她看了一眼身后依旧作壁上观的贵族
豪绅们,红唇勾起一丝嘲讽,「比起他们,你很不错。」说完收起长剑,拖起地
上早已傻眼的陆朗,如风一般消失在门口。
「呼!」齐九嵋长出一口气,颓然坐倒在地,一番对峙,劳心伤力,让他本
就没有完全恢复身体雪上加霜。
他回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清柳,开口道:「没事了。」
小梨儿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用力地把清柳扶起来,朝外面看了看,担心道:
「羽林卫怎么还不来?」
「羽林卫暂时赶不过来,因为我刚才说有人跑去通报,是诓她的。」
小梨儿惊讶道:「那,要是那疯婆子杀回马枪怎么办?」
齐九嵋忍住伤痛,咬着牙强笑道:「所以你知道你现在该干什么了吗?」
小梨儿恍然大悟,将清柳扶到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下,一边风风火火地跑了出
去,回头喊道:「我这就去找羽林卫来,顺便给你们寻个大夫!」
此时青滟楼大厅已然走光了人,仅剩下二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