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他问。
在她发现苍殊的修为怎么只有炼虚境时，她连苍殊竟会被纪修抓住的诧异和抵触都顾不上了，她几乎愣在当场。
这样，敷衍他，无视他……
但是，这个人，为了纪修…甚至能为了纪修搭上自己的修真生涯，搭上自己的生命！乃
炼虚后期，怎么变成这样了？
然而老天果然没那么甜，临了临了了，还能给他出个意外，让他落到了纪修的手里。
总之呢，苍殊现在就想着能顺利地、也尽可能快地苟到攻略完成的那天。
他承认这个人在自己的过去占据了很大的分量，不论好坏总之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但自己不该如此受其影响的，他的心境不该如此不成熟的。
被灵器困住而动弹不得的苍殊就靠墙坐着，懒得搭理。
……所以，这就是苍殊能把纪修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代价？
倒退得这么严重，对苍殊本人的伤害是可逆的吗？这人的修炼之路会受到怎样的影响？还能修炼吗？
“……”真的吗，是这样？
这样，不知所畏的。
看纪修这股不依不饶、脸都要怼过来了的劲，苍殊还是说两句打发一下吧：“你知道了又如何？”
明明，按理说其实再正常不过。
好，等他真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能少伤心一点吧？眼不见心不烦么。
胡仙儿回头看他，那眼神复杂得他理解不了。
但也不至于倒退吧，还倒退了这么多，就算受了九死一生的重伤或者透支灵力使用秘法进入假衰期也没这么夸张的。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
呵。纪修笑了声。“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然而，也不能完全否认，她动了恻隐。
虽然他很早就发现自己需要跟这个人做个了断否则始终会有个心结，但他不曾想这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还有必要。
她胡仙儿也是个伶俐人，几乎只用几个念头在脑子里快速一转，就能推理得个八九不离十，还能把之前一些想不通的地方都串联起来，比如，纪修这突飞猛进的修炼速度？
她讨厌苍殊，她依旧讨厌这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现在的实力、还是日渐衰弱的实力，有一人能同行当保镖，也是他赚到了呢。哇，他果然好渣。苍同学对自己没心没肺地评头论足着。
被自己的推理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胡仙儿，一路都魂不守舍，连纪修跟苍殊单独相处这之前她绝对会极力避免的事，她都没去阻止。
纪修走出关押苍殊的山洞，而这一片都是他临时开辟出来的洞府。他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坐在树枝上远望山峦出神中的胡仙儿，对方的神色竟有些…失魂落魄？
“……”
明明当时苍殊的修为至少都还在她之上，所以苍殊的修为减退是在这之后的、甚至可能是持续性的？那么还会继续倒退吗？
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自己为何如此高兴。当然，他高兴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总觉得自己的高兴跟他所能理解的有哪里微妙的不同？
不正常的是自己。
按说他这位前任师父应该和他一样该是大乘后期了吧？哦不，他这几十年来简直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修炼神速，对方就算没出事应该也是比不上他的。
纪修发现自己很讨厌这人对他这个样子。
苍殊似乎是认同了，平淡而略显敷衍地说到：“被一个不知名的真灵袭击了后，就这样了。”
被无视的纪修顿时便冒出一丝不悦。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个态度，还当是以前吗？不说他们已经关系破裂了，就说如今他们的修为差距，这人哪来的胆子敢这么跟他拿乔的？怎么，知道左右不可调和，干脆破罐破摔了？
又不高兴、又揣测了这么多的纪修，倒是不形于色。把注意转到他也好奇的地方：“你的修为怎么回事？”
胡仙儿飞身而下。“没什么。”她说。
正因为此，她才如此矛盾、纠结，甚至感到厌烦，不知道厌烦什么，不知道在厌烦谁，或许，包括她自己。
“仙儿？”他唤。
这样，傲慢地。
“随你怎么想吧。”
“那是我的事，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配合点至少少受点罪不是吗？”
他，他要好好想想，这么处置这个人，才能让自己完美地度过这一劫了。
…
不是她不想阻止，只是心太乱，一时间不知所措了。
“呵，您也有这天呢。嗯？苍殊？师、尊？”纪修志得意满地嘲讽着。
纪修不置可否。不过，这种事就算对他撒谎了也没什么好处吧？
她怎么了？胡仙儿自己都说不上来。
纪修或许不会把他与苍殊的此消彼长联系到一起，但她不一样，她知道纪修会有这种变化正是在这两人那次接触之后、在苍殊救了纪修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