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师父,我辈分大吧?”
不懂梗的烛戾:“……?”
莫殊立刻安静配合,一动不动,只两只眼珠转来转去,想看看有何异况。
不过,也只是一句意有所指而已,具体的内容,都还尘封在他这里。
他们到过地穴深海,领略深邃幽暗处的不同,同时收获的资源和开拓的眼界有的一拼。
按小莫殊的说法,下一次的“三年”后,今日这番话应该也是会被淡忘的,但也有可能会被记住……
莫殊小同学不怎么听歌,能唱完一首,多亏有安梓小曲库。
丰富,充实,刺激,畅快,某小朋友简直玩疯了!谁能想到这不过是短短三个月内的体验呢,修真者真是方便啊——莫殊有感。
只有和苍殊在一起,他才觉得活着值得,不枉此生。
“这叫双标,所有对我有利的情况我都要。”少年笑嘻嘻,已颇有以后的无耻风采。但能把这种无耻的话都说得如此爽朗还讨人爱,也是种才能了。
安梓:不在,勿cue。
烛戾没有马上回答,垂眸看了看在他身前晃来晃去的狗尾草。就在莫殊以为又是沉默回避时,烛戾竟然开口回答了:“因为我害怕。”
然后玩了个段子:“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嗯?“害怕什么?”
他眼底飘落的淡淡哀伤,是少年不懂也看不着的复杂。
默认?莫殊惊讶:“真的是啊?”
烛戾笑如春风,宠溺地点点头,很捧场:“浪漫。”
“……”莫殊感受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酸爽。
“就算你要耍赖也不行哦,我是长辈,要以身作则,说到做到。”
他们在草滩里打过滚,去喷发的火山旁看极光,到大漠里遥望孤烟落日,也在冰原上堆过雪滑过冰……
莫殊只是随意玩梗,并没有想着“道德绑架”,也不会知道烛戾其实都想着要不松口一次透露两句了,结果就先被他自己打断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嘴巴这么紧?你不反驳我就当真了啊。”
可惜他水平太低,什么也发现不了,只能看见漫山遍野因为千合霓凰花绽放而全部盛开的花海在习习微风中摇曳,蜂飞蝶舞莺鸣鸟叫,
他在这边默默感慨,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唱完了情歌,把树枝一扔,就嬉皮笑脸地凑过来,邀功到:“怎么样,浪漫吧?”
“不是。”
不是他没原则,他只是——
他说的情报,指的就是他俩的过去,跟支线任务有关的那方面——在成天玩乐之余,他还是没忘正事儿的。
莫殊抱着一截树枝,像是抱着吉他一样装模作样地弹着。
“……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山路蜿蜒,就像是爱的冒险。你的笑脸,是我唯一的零嘴,我用双眼捕捉这特写……”
莫殊听得,半是纳闷深思、半是惊喜有戏,正想深挖,突然就被烛戾半臂圈护住,并听后者低语一句:“先噤声。”
这话他怎么接,他当然说不出不爱,但承认爱的话就入套了吧?小家伙挺坏的。
小孩儿立马打蛇上棍:“那作为回报,就透露点情报呗。”
啊,这波,这波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啊!
属于少年的清脆干净的声音混杂着少许变声期的嘶哑,开朗的演唱和曲调中的欢快相得益彰,配上少年灿烂的笑脸,风吹过,在这片花海中扬起一阵属于夏天的清爽和甜蜜。
烛戾坐在一旁微笑着聆听,眼中满是温柔的深情。这样的苍殊又是他没见过的,真是不论认识多久,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只要能和苍殊在一起,多久都可以,哪怕生命是一场无期徒刑。
“那为什么?”
但凡早一点告诉他,他也不至于“丑话说在前头”把自己坑了。
莫殊自己打破原则?嗐,这种事就是此消彼长的嘛,对方越有分寸,他反而会越没分寸。就跟我们平时生活中遇上队友越拉跨自己就越靠谱、朋友要是能支棱起来自己就特别咸鱼是一个道理。
烛戾沉默以对。
更是充实的感觉。
孩子有点幽怨:[你真的坑我。]
烛戾的目光似乎变得遥远,透过少年的瞳孔落于不知处。“我害怕……害怕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后,再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伤害自己的事。”
这番话,烛戾会说出来,或许不是为了说给莫殊听,而更像是无意义的叹息,是自言自语。他不需要苍殊知道,准确来说最好不要知道,但不知怎的,还是说了。
“也是你说的,过去的都不算数了。现在你只是小孩子,而我是大人。”
莫殊小同学叹了口气,盘腿坐下,随手抽下一根旁边的狗尾草,捏着长长的草茎一端在烛戾跟前晃动,有点像逗猫。
烛戾故意到:“不是你说的不谈感情么,怎么反倒是你又唱情歌又问情史的,这是犯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