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辞绝在寒炎山上独居了五年,十岁时,一只女鬼飘到他身边,黛色画眉,朱唇弯起款款情深的弧。她飘落到殷辞绝旁边的石块,曲起腿来。
殷辞绝被吓了一跳,不高兴地问:“你是谁?”
女鬼转头看了他一眼,艳唇幽然分开,“旧人。”
捧着青玉制的骨灰坛的红衣孩子,板着小脸盯着她。
“小没良心的。”女鬼娇嗔了声,像是埋汰负心的汉子,“你现在新换上的这套红罗裙,还是我花了一年为你缝纫的呢。”
殷辞绝呆了下。
女鬼用玉指点了点朱唇,妖媚一笑,“不然你以为山下那殷家会特意上山送新的衣裳给你?”女鬼看着他的神情,“嗯?你不相信。”
殷辞绝认真地说:“妖言,不可信。”
女鬼的青丝披在罗衣上,飘了起来,她游到殷辞绝面前,“好绝情啊,我的好郎君……”
“绝并非你的郎君,请前辈自请。”殷辞绝像个迂腐的书生般连忙退后,规规矩矩地说。
女鬼咯咯地笑,笑声更张扬了,“你不相信我,也不让我靠近,那我跟你讲个话本可好?”
殷辞绝狐疑地看她一眼。
女鬼道:“让你解解闷罢了。少年人无不喜风流热闹,哪个像你这样整天捧着死人的灰,守着山坟的,晦气,闲得慌。”
女鬼望着厉鬼走后依然弥漫不散的鬼气,徐徐道出如幻似真的故事。
上百年前,天宗孤月峰殷长老在游历间带回了一孩子,教他认字,传他心法,悉心看待。那是个孤儿,只知自己应该姓殷,殷长老为他起了个名:辞念。辞,同持,是让他时刻感念宗门与师父的恩情。
孤月峰上下都以为殷少峰主会在殷长老入关后接替峰主一职,却不想有天殷少峰主突然发狂,杀掉了几名孤月峰弟子,逃了出去。后更有传言殷辞绝早有入魔之兆,是存了心改入魔道。
一时间流言四起,不论如何,殷少峰主殷辞念被天宗遂出宗门。
天莲洲,项城一处,有座幽秘的地宫,曾经是一位化神境老祖的居所,如今那位修真者已经陨落,殷辞念是在一次游历中无意发现的,因为这位老祖的修练的功法颇为歹毒,当年殷辞念不忍见存放着许多老祖珍藏之物的地宫被正道一把火烧毁,便没有告诉嫉恶如仇的师父,瞒了下来。
一丝恻隐,一念之差,为他留下了一个安全的藏身养伤之地。
与殷辞念同为天宗孤月峰入室弟子的年轻修士,白皓华以法术隐去行踪,小心地走进师哥的藏身地。
入口是崖壁的一道近五丈长的石缝,白皓华走进幽深的石道,踩下去是shi的,愈是深入,水沟便愈深,凉意从脚底攀上躯干,一抹妖艳的诡红掠过眼底。
是红莲潭。
血红的瓣在摇曳,吞噬灵气的怒放盛莲弥漫着邪气,和血的气味。
朱砂般的莹点像业火灼痛清雅修士的眼,白皓华心神不定地偏过头,遁术飞进师哥所在的地宫寝殿。
烛火幽幽,四周无声,他的师哥,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宫一躲就是五年。
白皓华换上心疼的神色,轻步靠近毡案,殷辞念正托着头,阖眼盘坐在坐榻上--或者叫殷辞绝。
绝字是他自己起的。
绝恩,绝念,绝修练正道的路。
殷辞绝深邃的剑眉斜入发鬓,脸颊带棱,鼻梁硬挺,暗血色的唇抿着削厉的陷弧,托头的手五指劲瘦,骨节分明,长满剑茧,一看便知是长年苦练剑法的手。
他苟且偷生地躲在地底五年,肤色苍白,加之他一身玄色劲衣,青丝随意地披在肩在,犹如晕染开来的浓墨,显得他更加瘦削痛态。
一想到以前那个循规蹈矩,尊师重道,为人认真的师兄变成如今这般气息锋锐肃杀,性情霸道的样子,再想想这五年间自己每次瞒着师父偷偷来这里都是做什麽的,白皓华脸上便浮起不寻常的酡红。
他再靠近一步,殷辞绝便张开了眼,寒光像焚心针般慑人。
“你来了。”他的声音嘶哑,显然是长期没与人说话所至,听上去不柔和,但也不吓人。仔细听的话,能听出里面是暗含喜悦的。
但此刻白皓华实在没有心思细听,因为殷辞绝大手一揽,已经把他圈进怀中,埋在他的颈间翕着他的气息。
“不……师哥…等……”
“华儿还是这麽香。”殷辞绝轻咬白皓华的脖子,拉开他的衣襟,热气喷在Jing致雪白的锁骨上,“为什麽要等?华儿不喜欢师哥了?”
他霸道地扣着白皓华的手腕,逼师弟害羞地坐在自己腿上,但手法十分温和,没有弄痛白皓华。
白皓华用了点力,推不开他,反让殷辞绝得寸进尺地探进亵衣,长满茧的手指玩弄起那颗微凸的茱萸来。
“嗯…哈……”羞涩的喘息与ru般的软香传入耳鼻,殷辞绝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却被白皓华侧头躲过了。
嗯?
“要不是喜欢师哥,我怎样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