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在海玉箫的怀里缓了很久才勉强再次睁眼,下意识先去看自己的腿间,血已经止住,但是空空如也,孩子不见了踪影。
“宝宝……”
听到唐三的轻声呼唤,海玉箫连忙把人又扶起了一点,向他解释道:“妈妈在帮他擦洗身体,三三你等一等,马上就能看到宝宝了。”
“好。”唐三点了点头,目光却四处寻找着阿银的身影。
阿银也有听到他们的对话,给孩子清洁身体的动作加快了不少。把唐三亲手做的小被子给宝宝裹上后,就抱着他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双手,唐三语气急切:“让我,让我抱抱他。”
怕唐三产后虚弱没有力气,海玉箫托住唐三的手臂,帮着他把宝宝抱入了怀里。
看着怀中软绵绵的小团子,唐三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小心翼翼地让孩子紧靠住自己的身体以后,伸出手指轻柔地抚摸着宝宝娇嫩细腻的脸庞。
“啊~”刚出生的小婴儿不懂唐三在做什么,只凭本能地用小手抓住了唐三的手指。
被软若无骨的小手捏住,唐三怕伤害脆弱的小宝宝,一动也不敢动。也没有想过他现在这么虚弱的身体,就算是挣脱,又能花几分力气呢?
“宝宝,你要乖乖的,平平安安地长大。以后,我不在你身边陪你,你不要怪我。”唐三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哽咽,他到底也没能做到让自己的孩子在双亲俱全的家庭中长大。
“小三!你在胡说些什么?”阿银一听唐三这样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连忙打断了他。
唐三笑容苦涩,无奈地说:“我很清楚我自己身体,妈妈,对不起,我还是不能一直陪着你们,原谅我的不孝,让宝宝代替我陪你们吧。”
“别说了,小三……”阿银把手搭上了唐三手臂,即便是知道自己传送的生命气息根本没有办法在唐三的体内留存,她还是不遗余力地送上,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儿子。
“不用再试了。”唐三动了动手臂,从阿银手中脱出:“我现在还能抱一抱孩子,我就满足了。”
“三三!”海玉箫终是没忍住,也打断了唐三的话。
唐三这才幽幽地看向海玉箫:“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今天帮我是你应该做的,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没有这个意思。”海玉箫好声好气道:“这是我和三三的孩子,我当然是要帮他顺利出生。”
“你明白就好。”深吸了一口,压住身体的不适后,唐三继续道:“我们现在终于两不相欠,我也可以安心走了。”
“什么两不相欠?”海玉箫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听不懂。
“你复活了我的母亲和小舞,我用我的命换来你要的继承者。”唐三看了一眼阿银和自己怀里的孩子:“这不就是两不相欠吗?还是你觉得帮了我的父亲,救了大明二明的部分没算?”
听唐三这么说,海玉箫急着连忙摇头:“不是的,三三,我们之间为什么要算得这么清楚?”
唐三撇过脸,没有回应海玉箫。
“啊—啊呜——”
怀内婴儿突如其来的哭泣让唐三不知所措。想抬手拍拍孩子来安抚他,却双手失了力,连孩子都抱不稳。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要坚持不下去,唐三反而更努力地并拢双臂,让孩子和他再贴近一点。
眼看着唐三的气息越来越不稳,海玉箫赶紧把人抱起,对着阿银说道:“妈妈,你先照顾好宝宝,我带着三三回海神殿,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不要……让我再抱抱他。”唐三紧紧地抱着孩子,眼中闪烁着不舍的泪光。
虽然很不忍心,但是阿银还是按着海玉箫所说的,先把孩子从唐三的怀中接过来。毕竟她对自己儿子现在的情况真的已经无能为力,唯有把希望放在海玉箫身上。
“小三,妈妈和宝宝等你回来,你会没事的。”
外面天光大亮,隐约有了些喧闹的人声。海玉箫不能让唐三这样衣不蔽体的样子出去,手指微点,为唐三穿回了原先的衣服。鲛人一族特制的衣服紧贴在唐三的身上,更把他消瘦的身体勾勒出来。海玉箫紧抱着怀中的人,再次踏上窗框,飞身而下,用了最快的速度朝着海边赶去。
看到海玉箫抱着唐三离去的背影,还在楼下等待着的唐昊抬起头,与抱着孩子探出身来的阿银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满是担忧。
被抱在熟悉的怀抱中,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唐三的思绪混乱。一会儿仿佛自己是刚吸收了自己的第七个魂环,被海玉箫抱着回去,一会儿又仿佛是在星斗森林中被他抱着躲避比比东的追击。
随着身体的越发沉重,唐三睁开眼睛的频率越来越少,闭眼靠在了海玉箫的胸口没有动静。
眼看着海面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海玉箫开启了通向他宫殿的走道后,发现唐三的反应已经变得很微弱,也是焦急得很,加快脚步低声唤他的名字:“三三,三三你醒醒。”
耳边的呼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