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天气还是炎热无比,谢初曦便让队伍在中午最热的时候休息一个半时辰,晚上多赶一个时辰的路。他身体还未大好,只能窝在马车上,马车内放置了冰块,便比外面要凉快许多。谢初曦热得只穿了一件薄衫,想要喝些冷饮,荣贵却不肯给,反倒塞了杯热茶在他手里,道:“圣上大病未愈,不可贪凉。”
谢初曦撇了撇嘴,忍不住问道:“栖梧道长此刻在做什么?”
荣贵道:“他同监正大人坐一辆马车,大概是在谈经论道。”
谢初曦的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道:“若请他来朕这里坐,合不合适?”
“奴现在就去请。”
谢初曦的心情立刻飞扬起来,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去,一颗心更是怦怦乱跳,脸颊也迅速泛红。他极喜欢栖梧的长相,若是以往,他大概早忍不住将人勾到了床上,哪怕使劲浑身解数。但偏偏面对栖梧的时候,心里只有贼心没有贼胆,那些yIn乱心思都不敢泄露半点,反而摆出规规矩矩的模样来。
就譬如现在,他在等着栖梧道长来之前,先将衣服整理好了,把散开的衣襟都拢好,又规规矩矩地坐着,极是端庄的模样。待帘子被掀开,仙风道骨的男人钻进来时,谢初曦又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温声道:“道长来了。”
栖梧轻轻颔首,“圣上。”
“空间逼仄,道长随意坐。”谢初曦紧张得手心冒汗,呼吸也变得灼热了,明明只是看着对方而已,心跳就止不住的在加速,周身毛孔也变得欢愉起来。“荣贵,赐茶。”
虽见了多次,谢初曦先前却连话都难以说利索,更是紧张到不敢开口,又或者是只是看着这个人的长相就痴了,所以对话反倒很少。到了今日,他才略微镇定些,也想起来问道:“说起来,朕先前看过道长的画像,是挂在道观的供奉殿中,当日方丈领朕看的时候,道长的画像上还蒙了白布,朕好奇询问,方丈却说道长即将、即将……”他不好将那个词说出口,便略了过去,“怎么短短几日,道长又恢复康健了?”看他虽然身材纤瘦了些,但也不像生了什么大病的模样。
栖梧薄唇一抿,眼睫一垂,道:“另有机缘。”
谢初曦见他眼睫垂下,那些纤细浓密的睫毛顿时像一把小蒲扇一般扇了一下,宛如起了风,而那风还吹进了自己心里,令他心神迷醉,竟怔怔地道:“你睫毛好长……”
栖梧又抬起眼睫看他,目光清澈如水,似有疑惑。
谢初曦立即回神,脸色一红,“什么机缘?能同朕说说么?”
栖梧似在思索,片刻后才道:“遇到了贵人。”
他声音极是悦耳,如金撞玉的音质,谢初曦听了只觉得酥麻,心底陡然又羡慕起那位“贵人”来,“是什么样的妙手神医,居然能在短短几日之内,治好道长的沉疴?朕倒想当面见见。”
栖梧抿嘴不言,谢初曦反倒觉得自己唐突了,干笑了一声,道:“肯定是隐世高人是不是?不愿意旁人知道姓名的那种?朕不刨根究底了。”他看着这么个人就觉得欢喜,第一次有了那种“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感觉,忍不住想跟他多亲近,便又问道:“道长年方几何?”
栖梧看起来颇为年轻,肤色又白皙,脸上没有皱纹,说是二十出头也像。可年纪那么大的方丈称他为师弟,谢初曦便摸不准他到底什么年纪,心底只遗憾当日见了那画像,只沉迷于他的美貌,竟连旁边的字一个都没瞧进眼里。
栖梧道:“四十二。”
“啊,啊?”谢初曦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四十二?”
男人轻轻点头,“四十二。”
谢初曦简直刷新了自己的认知,恨不得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上一遍,但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男人有这样的年纪。“你怎地……一点也不显年纪?”
“显年纪的话该是什么样子?”
他像是真心疑惑的模样,谢初曦急中生智,突然掀开车帘,朝着外面叫道:“贺州!”
很快,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侍卫过来了,在马背上行了礼,“圣上有何吩咐?”
谢初曦道:“道长看看,他也是四十二岁。”
皇帝的御前侍卫长极是莫名地看着他们,当看到栖梧道长探出头来时,也被那股仙气震慑了一下,被晒得黝黑的脸又显得黑了几分,看着愈发像要上了年纪的样子。他见两人都盯着自己看了片刻,心头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正要询问,帘子却又被放下了。
谢初曦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天台山上难道当真有什么容颜永驻的方子么?”
栖梧摇摇头,极是平静地道:“这可能同我练的功法有关系。”
谢初曦立即来了兴致,“道长练的什么功法?朕也能练么?”他从小就羡慕会武功的人,自己也起了心思想学过,只是他吃不了苦,不过练了几天就瘫了,最后什么也没练出来。
栖梧道:“应是不行。”
谢初曦知道自己应该不能练,但为了能多跟美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