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过了西安,连洗澡都成了奢侈。
赶到新疆迪化时,刘锦棠并不在这个以後他设想要建成省会的地方,人还在伊犁。翟牯又带着他的两个宝贝继续向西到伊犁去了。
花了近壹个月时间,终於赶到了伊犁惠远城,惠远旧城已被战火焚毁,眼前的这惠远城刚刚新建不久,规模甚大,商铺林立,百货云屯,与江南集市并无太大区别,客栈条件也算不错,这里山青水绿,空气也湿润起来,远甚於这壹路过来的西北诸地。
翟牯休整了几天後,算好了日子,带着宝贝儿子翟和给刘锦棠贺寿去了,伊犁刚刚收复不久,新疆百废待兴,刘锦棠忙得连居然连自己的生日也忘了,要不是翟牯上门来访贺寿,他都没想到这档子事。
多年未曾见面的兄弟在遥远的异乡相见,刘锦棠非常的开心。翟和别的不行,舞枪弄棒倒是壹点不逊色於他爹,刘锦棠喜欢的就是这种敢冲敢打的楞小子,不过半天工夫,翟和就和刘锦堂壹点也不生分了,两人还比划起拳脚功夫起来。
晚上刘锦棠做寿请客,两兄弟把酒言欢。酒过三巡,刘锦棠笑着道:“翟哥,多谢你不远千里的来为我贺寿,不过现在我确实是公务繁忙。虽然白彦虎这个逆贼已死在俄国,但他的余党仍在边境线上搔扰,这里边防并不轻松。後天我还要带兵去和俄国人实地勘界巡边,至少得半个月後才能回来,不能再陪你。”
翟牯正色道:“你这是大事,我在这边联系几家皮毛商之後,也就回去了,不刀扰你了。”然後悄然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刘叔叔,我也想跟着去勘界巡边,我会使枪,枪法很准呢,你带上我去好不好?”翟和现在倒是很机灵的,知道要借机和刘叔加强关系,建立感情。要不然,这壹路千里迢迢的吃苦受罪,为的是什麽?他可不是他爹,他爹和刘叔共过患难生死,他没有。
“呵呵,好,你就跟着我去吧,多个人也多份力量,大小夥子是得吃点苦,长些见识。”刘锦棠私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结实强壮的青皮後生,带上翟和去和俄国人勘界,别的不说,翟和高大威武的握枪在自己身後壹站,也能在俄国人面前涨自己几分的气势。
二天後,翟和跟着刘锦棠去巡边。翟牯则根据刘锦棠的指点,请了当地壹个叫佟青元的旗人当掌柜,双方合夥在惠远城开了个铺子,壹是收购当地皮货发到上海翟家铺子里,二是卖翟家的茶叶绸布大米等江南土产,不再假手他人。
惠远城开铺子的事情进行得异常顺利,这里的铺面都是新建现成的,租金低廉,正在大力招商,又有佟青元这个地主跑腿办事,不过二天工夫就把事情搞定了,然後佟青元带着翟牯钱旺去了草原看皮货,这里除了有普通的牛羊皮,还有獭皮貂皮,偶有珍贵的雪豹皮。他们所收的皮货,翟牯要求发到上海的,主要是獭皮貂皮,雪豹皮这些中高档皮货;牛羊皮则由佟青元在当地处理。
这壹路上,因为钱旺不会骑马,由翟牯环着他共乘壹骑,佟青元则赶着马车,带着两顶帐篷,水袋干粮等物品壹路随行。
接下来这连日的奔波辛苦忙碌,钱旺算是真正知道了谋生的不易,他牦牯的钱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他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好在这里风景甚美,水草丰茂,毡房星点,牛羊满坡,风光如画,弥补了劳困之苦,坐在马背上,被牦牯拥在怀里,骑行於这大美风景当中,辛苦是辛苦,可钱旺觉得其实也是壹件挺浪漫的事情。
虽然已是初夏时节,但这里晚上仍然还是偏冷。帐篷里,钱旺睡不着觉,这几日在野外奔波劳顿,已经是连着有六天没洗澡了,他觉得自己身上都有壹股怪味,总是忍不住的左嗅壹下,右嗅壹下。翟牯象是看出了些什麽,拉了拉钱旺:“走,拿上毛巾洋皂和换洗衣服,带你去个地方洗澡。”
钱旺倒是不作他想,他是十分的信任翟牯。他穿好了衣裳,将两人的换洗衣裳、毛巾等物品包好了,就着满天的星斗,和翟牯共乘壹骑,向远处山林进发。
壹路上两人经过那壹顶顶牧民所住的毡房之时,钱旺的脸不禁红了起来,好在夜色遮住了他的这份害羞。这种毡房几乎没有壹点隔音效果,从里面不断传出清脆的肉体碰撞所发出的劈哩拍拉的声音,伴着这声音飘出来的是牧民们发自内心大声的愉悦呻吟和喊叫,有的婉转绵长,有的如泣如诉,有的气势汹汹。
有个别离群索居的毡房,门是洞开着的,月色下,甚至可以隐约的看见男女主人在忙碌了壹天之後,赤裸着身子尽情享受生殖器官相互摩擦所带来的人生之乐。在充满了疾苦的生活里,这大概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所在了。所以他们是如此的投入忘我,完全无视外界的存在。
壹路这麽的过去,男男女女的喘息声,呻吟声,叫唤声都远了,没多久就转过了壹个山头,再向前行了几十米,出现了壹条不及壹丈宽,水浅刚没马蹄,散发着水汽的小溪,小溪两边是草地,远处是黑峻峻的高山。
两人下了马,缓缓前行。翟牯牵着马,仔细的查看着这里的山形地貌。走了壹会儿,钱旺突然拉了拉翟牯的手,指着前方远处的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