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弹侵蚀下破旧的古宅被临时修复了破损的地方,凌乱的塑料片和木板堵起窗户和露出的屋顶,也隔绝了铁一般冰冷的月光和虫蛙的鸣叫。
或许就在不远处,边境线以内,云南小山村里的人们刚吃饱饭,搅着灶台剩余的柴灰烤上两三枚鸡蛋红薯,或是切几颗青绿的野果,沾着酸辣的佐料闲聊田埂上的野趣。孩子们则拿着Jing心削好的树枝,追逐着笑闹游戏。
但此时,昏暗的煤油灯只照亮了这座徒留战争痕迹的破败宅邸的一部分,血腥气和腐败的恶臭让人错觉黑暗中随时能钻出恐惧的实体。
于林啸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与黑暗中的危险对峙着。
他反手紧握的63式四棱军刺,是以高到恐怖的致死率闻名的冷兵器之王。
军刺长三十厘米左右,银光闪耀下是致命的四道排血槽,只要插入身体,伤口就无法包扎和愈合,倘若再拧转一下,那内脏便会瞬间破裂,无力回天。
但饶是手持这样一个杀人利器,身体素质还直逼兵王,于林啸此刻呼吸也沉重了起来。
刚刚二楼一跃的动作看似轻松,实则对膝盖有很大冲击。更别提在这之前他急行军了五公里,又杀死了两名在外巡逻的强壮边民,处理了二楼的机枪手和子弹。
边民可不是呆傻的家猪,常年靠刀口舔血来养活自己的人不是他在美国贫民区遇到的普通地痞流氓能够比拟。杀死这么几个人,膝盖又负了轻伤,于林啸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
而沈昀和另外一个人质还为他接下来的战斗增添了不可控的风险,所以他才对黑暗中那股危险的气息极度警惕。
刚刚,齐晟在耳麦里告诉于林啸,出境援救许可已经批复,队伍立即就能出发。只要他熬过中间赶路的这半小时,保下两人,那回去不仅不记于林啸的过,还要给他准个大功。
距离这个通知已经十分钟,于林啸想。如果他是黑暗里的敌人,第一个想法肯定是联络援兵增援。
对方熟悉地形,位置也可能较近,或许根本不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到达。
所以必须立刻阻止对方的这一行动。
于林啸沉吸一口气,眼中寒光一闪,他决定主动攻击。
攻击可能会死,但不攻击一定会死!
黑暗中,他矫健的身型快步上前,黑暗中的敌人感知到危险,诡异的身躯钻出来,与于林啸缠斗到一起。
两人交手很快,对方使的招数Yin毒,一刻避之不及,刀尖差一点点就要扎进于林啸的眼珠子。
于林啸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下降到影响攻速了,转而做出防御的姿态。
敌人不强,甚至资质平庸,比起守门的那两人和楼上叫道陀的机枪手,并不出色,可能这就是他一直藏于黑暗的原因。
两人缠斗许久,于林啸顾忌着沈昀和另外的人质,交战区域十分有限。
如此这般,体力消耗极快。就在他觉得小腿肚一阵无力之时,汗ye又从眉毛留下糊住了眼睛,一时瞎子一般失去了视野。
对方抓住机会,弯刀眼看着就要往于林啸脖颈大动脉处砍去。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但明显没有对方想的四处喷洒,定睛一看,削铁如泥的刀刃砍过的分明是于林啸的胸口。
他眼神一惊,看向使他脚底一滑的元凶——
地上那“不男不女的怪物”盯着他,两手紧紧拽着他的脚踝,破烂的嘴角扯出笑容。
正是沈昀强撑着最后的意志,将敌人的步子扯退了半步,才让于林啸从鬼门关捡回来一条命。
与此同时,于林啸也立刻意识到,敌人愣住的这短短几秒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四棱军刺上前,锋利的刀刃使得它视血rou于无物,利落一击贯穿胸腔。
反手一拧,血ye流水般从四道血缝喷出,溅了于林啸一脸。
他粗喘着踹开眼前已经软到在地口吐血沫的边民,狠狠地补了两刀,这才放心。
而沈昀早已伤重晕厥过去,脸色苍白,但眉眼平和。
于林啸似乎卸了全部的力气,单膝重重跪地,接着缓缓整个人伏倒在了沈昀身旁,用他那沾满血污的手,将沈昀脸颊泥泞的乱发理到额角。
轻柔、笨拙且小心,仿佛一个缺爱的孩子触摸他熟睡的母亲。
……
齐晟的队伍在五分钟后准时到达,趁着夜色和追兵未到,悄悄打扫战场,拍照留证,随后将两人和重伤人质小心运回西南边境。
其间,重伤人质一度情况紧急,但好在救治及时,最终还是保住了性命,只是留下了终身的残疾,不能继续战斗了。
当然,这些事情也是三天以后,沈昀躺在西南军区总医院的病床上才得知的消息了。
他脱水严重,皮rou伤居多,尤其是眼睛伤得最重,醒过来时仍然要裹着纱布。入目一片漆黑,显然不是纱布透过光能看到的景象。
“……我还能恢复视力吗?”沈昀喉咙干涩。
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