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他接听着一则电话,脸色逐渐凝固,蹙着眉头。
“厉澜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你那边弄好了没有?他可愿意?”
“还在交涉。”
“都已经四五年了,澜澜的病拖不得了,不就是个肾吗?割了一个还有一个。”
厉京墨没有再说话,停顿了一刻,挂断了电话。
秋末睡在他的右手边,呼吸匀称,温柔又安逸,他忍不住把他拉进了怀里,却弄醒了怀中的人。
“半夜了怎么不睡?”秋末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着厉京墨。
“睡了,又醒了。”
“是不是我睡觉不规矩踢到您了?”
“没有,想抱着你睡。”
他把怀里的人搂紧,闻着他头发上的香味,失眠了整整一夜。
厉京墨有些不对劲,秋末感觉到了,他的脾气变得很差,这倒是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脸色不好看的时候也没有对秋末发脾气。
对秋末一如反常的温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
有一天秋末半夜醒来,看到厉京墨坐在阳台上喝酒,秋末悄悄走过去蹲在他的脚边,拿掉了他手里的杯子。
“医生说您不能喝酒,胃不疼了?”
“给我......”他伸手想拿回杯子,秋末藏在了身后。
“别喝了。”
厉京墨拿起瓶子往嘴里灌去,秋末站起身来拼命抢走,酒瓶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碎瓷片混合着酒,一地的狼狈不堪。
“我哪里做错了,您告诉就好,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发泄?难道看我害怕您就那么高兴么?”秋末的鼻子发酸,眼眶shi润了。
“不是你的原因。”他走过来替秋末抹去了眼泪 ,温柔的把人揽进了怀里。
“您别这样......我真的害怕了。”
“怕什么?”
“您好像变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对你这么不好,我放你走的话,你会不会很开心?”
厉京墨的话让时柒心里一颤,片刻,他抬起了头,说道:“您又想套我的话了。”
“我爱你,我好像真的越来越在乎你了,不想你再受到伤害,任何人都不行。”他把人紧紧的抱住了,秋末的心里却七上八下,心乱如麻。
那晚,两人再一次的温存,秋末抱紧了厉京墨的脖子,在他耳边喘息,好久的时间,喜欢过的人,依然惹人心动。
“小末,你走吧......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永远都别让我找到你。”
“您......您说什么?”
“我放你走。”
“我不......!”
他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了过去。
高亢之后,秋末身子也没了力气,他无力再去追问厉京墨的话。
一觉醒来之后,厉京墨早已经不在床上了,连被子里的余温都没有了。
他踉跄的跑下楼,抓着管家问道:“厉先生呢?”
“先生昨晚半夜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他去哪了?”
“先生没说,他让我把这个给您。”
管家把客厅茶几上的一个黄色文件袋递给了秋末。
秋末愣了半天,手才缓缓的打开了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五个醒目的大字:离婚协议书!
秋末的脑子一嗡,拿着纸的手颤抖起来,他不禁想起曾经厉京墨怎么也不肯放过自己的时候,如今打算好好接受了却又要和自己离婚了!
“先生他到底去哪了?我要见他!”
“厉先生希望您签完协议书后马上离开厉家,在这之前他不会再见您。”
“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秋末转身抓着管家的肩膀问道。
管家摇摇头,转身离去了。
秋末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他疯狂打给他,等到的却是电话已关机,机械重复的声音就像魔咒一般扎疼了秋末的脑子。
他颓废了三天,那张协议书已经在秋末的手里变皱了,厉京墨始终没有回来,秋末也没有心情去上班了,他想在家里等着厉京墨回来,只要自己不走,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第四天,管家带着两个黑脸男人走进了秋末的房间。
“太太,请您立刻签字,然后搬走,您的东西,我会让他们帮您收拾的。”
两个黑脸男人走到秋末身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着他。
“我等先生回来。”秋末别过头看着窗外。
“先生让我转告您,不用敬酒不吃吃罚酒。”管家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了。
“我说了我要等他回来!为什么离婚不敢亲自跟我说?要我回来的是他,要赶我走的也是他,凭什么!”秋末红着眼睛大吼。
双拳难敌四手,秋末被强行按了离婚协议书上的手印,带着自己的行李被管家赶出了厉家。
举目无亲,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