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霖略一犹豫,便走进屋里,亲手把药片交给了顾庭
工作人员们连忙出去联络办理,顾庭静身后一个同僚笑道:“顾先生真是细心。”
顾庭静说道:“既然是交通堵塞,那大家哪儿也去不了,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就在这儿等着好了。”
到此,开幕式圆满结束。众人一齐退场,回到刚才那间热烘烘的大休息室。
没一会儿,有人请大家去单独的小休息室等待。江霖也被分到一间单人休息室,就在顾先生那一间对面。
顾庭静闭着眼睛,低声说道:“谢谢,拿来吧。”
只见几个运动会的工作人员满面焦急,七嘴八舌说着什么,顾庭静皱眉说道:“你们一个个说,闹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顾庭静点点头,抬手摁着太阳穴,说道:“刚好小朋友们来迟了,你们就趁着这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把这个项目换到室内举行。这些小朋友很多都是身体不便的,还是多加一些关照比较好。”
为了拍照好看,他们都没有打伞,任凭雪花落在头上肩上,迅速弄凉了衣服。
顾庭静咳嗽了一声,说道:“论理本来不归我们管的,但听都听到了,总不能置之不理。”
顾庭静不语,他身边一位同僚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索性把比赛时间延后好了。千万不要催促他们,让大巴司机慢慢开过来,否则整出交通事故就不好了。顾先生,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目。然而主席台刚好在风口上,顾庭静本就身体不适,忽强忽弱的寒风如千万根钢针扎进骨头缝儿里,让他的脑袋一阵紧似一阵。
其中一个人说道:“今天这场雪来得太不及时了,雪天路滑,把市区的路堵得一塌糊涂,我们也不方便再封路清道。现在接送小朋友们的大巴车全都堵在路上,可能……可能都要迟到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有人又说:“本来在这个时间点,趣味田径项目都应该开始了。”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和礼炮声中,江霖注意到顾先生虽然面带微笑,但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绷得紧紧的,因问道:“顾先生,你不舒服么?”
江霖说道:“是我,江霖。”
顾先生刚刚一直在揉弄太阳穴,表情显得很不舒服。他是惯会做场面功夫的人,现在连表面上都露出了几分不适,恐怕实际上已经难受到了极点。
江霖在后面看见了,不免有些担心:“今天冷风冷雪的,顾先生吹了寒气,不会病得厉害了吧?”
江霖问道:“顾先生,你是不是头疼?我这里有止疼药。”
江霖也就挂上微笑,冲着前方的无数镜头挥手致意。
助理接了一杯热水给江霖喝。江霖喝了几口,听到顾庭静那边有些争论的声音,仿佛是出了什么意外变故,江霖便捧着水壶慢慢走过去。
不久,文艺节目全部表演完毕,顾庭静等人和江霖来到了舞台上。大家站成一排,江霖就在顾先生身边。
每一年,本市几所福利院、特殊学校和慈善机构,都会帮助一些身有残疾的小朋友参加运动会圆梦。每一年,相关领导、推广大使等人物都会对这些小朋友表示热切鼓励,并且拍照留念。
本来顾庭静的身体是好是歹,都轮不到江霖来操心,但今天这次长脸的机会是顾庭静给他的,受人恩惠,难免就会挂心。
顾先生的随从人员在里面问道:“请问是谁?”
按理说开幕式的时候,小朋友们就该到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来。大家聚在大休息室里等待着。
突然之间,太阳穴深处开始剧烈抽痛,顾庭静闷哼一声,立即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低头捂住口鼻,沙哑地咳了几声。
全场观众高声倒计时:“三、二、一——”
江霖总是有些不放心,便向桃桃要了止疼药,自己走过去敲了敲对面的门。
江霖很少看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总觉得很不习惯。他转手要把药片递给随从人员,那人却正好背过身子在倒水。
他的背影看起来那么稳重可靠,江霖又想:“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整个活动最多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他肯定能坚持下来的。”
顾庭静低了十几秒钟的头,就有人凑上去问他怎么了。顾庭静坐直身体,摇了摇头,继续专注地看着下面的表演。
那随从打开了门,这里虽然比大休息室清幽了很多,但毕竟一条走廊上的房间里全都是人,江霖就让门半开着,免得引起什么误会,然后探头往里面一看,只见顾先生披衣斜靠在沙发上假寐,始终用手撑着太阳穴。
今年也不例外。这次会有十支儿童代表队参加趣味田径项目。外面的运动会项目已经正式开始,不断传来加油呐喊的声浪。
下一个行程是慰问一批儿童运动员。
舞台上的众人一起伸手点亮了标志性的运动会灯光球,齐声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幕。
顾庭静带着微笑目视前方,口唇几乎没有动,低声说道:“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