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迎洒光,巫马钰立于众人中央,迎面是当今的皇后皇上,侧位坐的的是太后娘娘,嫔妃相对右侧,臣携子女左侧。
中间一片空地处是一颗巫马钰都不知道什么树的树,树花开茂密,香味芬芳。
其朵米小,粉色为样。
巫马钰坐在树下,桌案一米之长,婉儿站在一侧研磨,捣花。
“因未曾提前准备,臣妾便为四将军赠画一幅。”
此话出口,后宫之内的人纷纷强忍笑意,眼底满是藐视鄙夷,谁人不知道巫马钰虽琴棋书画样样会,却不Jing通,俗气至极。
他做的画如何能得四将军的眼?
但是没人阻止,他们等着看巫马钰的笑话,勉嘉赫却觉有心便好,无论作品好坏,便让刘公公安排人速速抬来了桌案。
他的爷爷是李荣生大家,他不会作画那便是天大的笑话。
虽不如爷爷那般Jing通画意,却也可以仿造八九分相似,他的画也有自己的特色,更具有年轻的现代感,落笔大方,宏图观雅又透着极微的细致。
但是巫马钰不想按自己的画风来,他模仿着爷爷的画风来,为何?
因为爷爷的画风更为儒雅,更为柔和,古人如此拖沓,他想四将军该是不会讨厌,他提笔,众人耳鬓丝语小声交谈,都在议论巫马钰会做出怎样的画来。
一直隐在角落不言的三王爷站起身,哈哈含笑的说:“那臣弟为钰贵妃作曲一首,顺便给大家提提兴致。”
巫马钰抬眼看去,勉嘉赫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抬手不言。
宫女很快的送来了古筝琴,巫马钰暗暗一笑,笑意转瞬而过,他看了一眼三王爷,后低头自言道:“既是百花宴,便以花作画。”
众人以为巫马钰是要花画……
且不然。
巫马钰是要用花作颜料,虽然直接用花汁做颜料稳定性不算好,但是不影响他的Cao作。
一曲幽幽琴曲,树下人儿美貌惊魂,他提笔潇洒,落笔果断,一副画随着琴曲落了最后一笔,点染花汁之粉,正是点睛之处。
当众人以为他已经完成作画时,巫马钰再提净笔点墨提诗。
他脑子里立刻闪过的是:
将军金甲夜不脱,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
虏骑闻之应胆慑,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出自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不过巫马钰只抄了下半段,上半段没抄。
落笔而终。
他抬眼,勉嘉赫微微颚首,刘公公弯腰快步上前,画架已经摆好,一副震撼人心的画作展现在众人的眼前,画中男人身姿挺拔,手中提刀,脚下是血流成河的战场,周边还有已经死去的兵人,男人熊威独立,他面色坚决,眼底坚韧……
刀间滴血,这画是水墨,画作内却处处点红,便是这花汁。
巫马钰最开始用花汁碾在画纸上看看落纸后的颜色,颜色居然很红,血红血红的,哪里有什么粉色,便想到了这样的场景。
男人背刺剑,胸顶箭,身上处处是血腥的红色,满身狼狈,但是他的气势不改,若似那不倒的山河,手上的经脉甚至都画的Jing细无比,周边到处是倒下的尸体,还有一些兵人跟着在他的身后,一往无前。
“臣妾想四将军在战场的情况应该要比我这画作中的情况还要惨烈,不过画作是画作,为了美感不得逾越。不知这幅画,四将军否是欢喜?”巫马钰看向瞠目结舌的四将军,淡淡问道。
四将军连连点头,怎会不欢喜,这样Jing致的画作他可从未见过,水墨之画中那凸显的红色是那么的明显,却不完全不显突兀。
巫马钰点了点头,“将军喜欢便好,皇上,”他转过头看向勉嘉赫,“礼已相赠,臣妾觉得有些累了,可否提前退下?”
勉嘉赫面色沉冷,不知在想什么,最后挥手,“退下吧。”
一声下。
巫马钰看了婉儿一眼,婉儿立刻跟上巫马钰的脚步离开了御花园。
刚刚的画婉儿震惊的不行,欣喜不已,“娘娘您真厉害,奴婢估计宫内的画师都没您厉害。”
巫马钰觉得头晕,他淡淡道:“好好举灯。”
回到西苑宫,巫马钰洗个澡,躺在摇椅上打了个哈欠,他不想出头,但是总是有人逼着他出头,画作完成,亮瞎他们的眼,如果不快点走,巫马钰怕她们还是有心为难,干脆先离开再说。
反正说参加也算参加过了,他也不想浪费自由自在的时间。
皇后虽面色不动,依旧保持微笑,却隐隐还是透出了几分难看的表情,她暗暗捏紧拳头,这个巫马钰真的留不得,既然他要出风头,那就毁了他。
深夜。
婉儿睡下不久,三王爷来了,带着琴酒而来。
巫马钰看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酒水,仰头喝了一大口,“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