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嘉赫是什么性子?
听闻说勉嘉赫杀伐果断,脾气易怒,稍有不满就将下臣给打的半死不活,但是他从来不会真正随便的要了一个人的命,可有时候偏是这种不要命的折磨才最为痛苦。
野临城一战更是毫不留情的血洗野临城,民不聊生,即使最后野临城的老百姓们求一条生路,最后还是下了屠城令,无一人生还。
全部死的干干净净,就这样的一个男人他如何能忍受巫马钰这样的言论?
这眼下的意思就是吃吧,吃完这顿饭以后你别来了,别烦我,咱两不熟。
本以为会跳脚指着他鼻子要把他关到小黑屋,或者准备杀了他的勉嘉赫却突然沉默了,什么话都没说,没了筷子就拿起勺子,安静的吃起了面前的蔬菜。
气氛僵硬带着冷,巫马钰吃的悠然自得似乎并未被勉嘉赫这反常的行为所影响,直至快吃好时,勉嘉赫才低着头开口道:“朕,哪里做的不好吗?”
巫马钰一愣,怎么就变得突然这么软了?
一时之间巫马钰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沉默许久想了想,巫马钰把能挑出的刺全部都给挑了出来,“多着呢,皇上想听吗?”
勉嘉赫抬起头目光如黑曜石那般深邃漆黑,眼底却是十足的认真。
“说。”
巫马钰喝了一口汤,才不急不慢的说了起来,“皇上您嫔妃太多,皇上您对我毫不关心,皇上您总是把臣妾关小黑屋,皇上您从我从来不信任,皇上您是皇上。”
“皇上您是皇上?何意?”勉嘉赫眉头一缩,不解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自行领悟。”巫马钰淡淡道。
最后。
勉嘉赫摆驾回宫了,小太监跟着龙轿,想着今儿发生的事就和做梦似的,皇上居然没发怒,没把钰贵妃关小黑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别说小太监还不能接受今天发生的事,就那些跟随的小宫女现在一个个都显得心神不宁,想着若是其他宫的娘娘们知道了,不知会如何。
回到主宫内,勉嘉赫躺在龙榻上觉得心里堵得慌,辗转反侧间,他想到了三年前巫马一族被判杀头时的情景……
当初巫马一族犯下那么大的罪,朝臣联名举报,他不得不做出那样的决断,按理来说巫马钰是必死无疑的,但是勉嘉赫宁愿和朝臣翻脸也要保巫马钰的一条命。
他知道,巫马一族在朝中的势力如何,如果不把巫马钰绑在自己的身边……巫马钰必死无疑,就算这是烈阳国的一大笑话又如何,故作的冷淡是为了避免其他嫔妃是嫉怒对巫马钰产生不利,其实巫马钰之前被其他嫔妃陷害的事情足以让巫马钰早就跌下位处死,但是他每次都把巫马钰关小黑屋。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保护他。
可是这样隐忍的保护真的就成了保护吗?
那日回宫,他头也不回的态度让勉嘉赫觉得心里难受极了,那个结成的小疙瘩原本还没什么,今日这结在心底的小疙瘩又变大了,堵在他的心口让他觉得难受至极。
以后……不要互相打扰吗?
他已经很克制了,一个月只是去一两次看看他,看看他就好,那个看见自己就笑,就黏上来的人突然就变了,那种失落感无法形容。
不畏天下人的眼色他将他纳入后宫,他自以为保护的方式真的对他起到了保护的作用吗?
勉嘉赫开始犹豫,开始自我怀疑。
他开始恐惧,因为那个爱他的巫马钰似乎开始不爱他了,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巫马钰的行为在后宫内被大肆传播,各宫的娘娘们都不可置信,觉得这消息肯定是假的,肯定有问题,但是很快就被打脸了。
次日。
下了朝的勉嘉赫又一次来到了西苑宫,刚刚入门,巫马钰正费力的提着个大篮子,篮子里面全是被打磨光滑无比的鹅暖石。
“钰贵妃你这是在?”勉嘉赫一愣不解眼前的情况。
巫马钰斜眼看了看勉嘉赫皱眉,“皇上您怎么又来了?”
跟在皇上身后的小太监心惊rou跳,钰贵妃真的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敢这么和皇上说话,就不怕被杀头吗?但是……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么想想,小太监心头一震,钰贵妃这大概是要……得宠了啊!
“朕不能来?”勉嘉赫脸色一沉,他实在不满巫马钰现在对他的态度。
巫马钰耸肩,把手里的篮子丢下,抬脚提了提篮子说:“来都来了,搭把手。”
“什么?”
“皇上听不懂还是耳背?实在不行找御医看看吧。”
“你……”
“臣妾知道了,皇上龙体重要,这等粗活做不得,瞧着臣妾这记性,那皇上自己在院子里转转吧,臣妾忙去了。”
巫马钰说着就用力的抱起篮子艰难的移动,一边走巫马钰一边在心底骂,——这身子真他妈太弱鸡了,这点东西都抱不动。
婉儿正在侧院搅和泥沙,昨天她实在太累足足睡到了太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