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睡到晚上,同学都不知道我病了,回来看见我睡觉,说聪还睡呀。
我躺着也是冷不如起来,冷让我浑身没有不凉的地方。
雾还重,校园里朦胧着。在安静的校园里走着三三两两的学生。
学校的保卫处的处长看见我在院子里转悠,这个云南来的长者见到谁都热情,主动和我打招呼,上来就问:“小子,吃了吗?”
我多想和别人一样,也能自由地跑起来,我饿呀,没有力气,走路都艰难,跑步,大叔呀!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我和他摆摆手算是再见,自己继续晃悠。
早上的空气里飘着霾,冰雾一样的霾,朦胧,诡异,不远处就看不到人。空气里没有新鲜的气息,有着煤烟味道和刺鼻的汽车尾气的味道,这就是城市的清晨。
教室里安静地掉一个头发丝都能听到,云生站在门口看着我。因为我在第一个座位,并且我们的座位都是隔断座位,所以,外边即便有人,低头看书的时候还是注意不到,云生踮着脚轻轻地进来奔我的座位来问:“同学……!”
“没有事,顺路看看你,下边好了吗?”
“你?你怎么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你,哦,咱们出去!”我压低声音,慌乱地看着他,然后站起来看看四周,起来合上书本,收拾一下桌面,拉着云生忐忑不安地出了教室。我实在不想别人知道,也害怕。
“还没呢,走走,一会儿就去。”
“你真勤快,要是那些孩子像你就好了,你看看都惯的什么样,懒,都不起床!”
“他们睡得晚。”
我冒着汗,云生以为我囧的,就乐,然后说:“陪我找个地方坐坐。”
往回走的时候,云生想看看我,转了个弯,跑到学校,到综合楼,找我。
我在兜里努力地找寻,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落在哪个角落里的零钱,哪怕就是五毛或一元,都可以让我喝上一口粥。
我对于他们的话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安静地享受着头疼和高烧。
雾,还是雾,我不知道怎么雾这么重。压下来,看到的人都是飘忽忽的模糊的。
云生早上和媳妇吵架,因为照顾孩子和家。他老婆埋怨他,不知道管家带孩子就知道在外边潇洒。云生满嘴的仁义道德,说着自己工作的艰辛和委屈。他老婆愤怒着,云生一脸不在乎,悠哉地出了家门。来了学校,站在门口。时间来得及,他踱着方步进了校园。
走廊里有脚步声,有出去晨练的还有处对象的两个人起早浪漫的。
“没有事了,我不上课了,期末复习呢!你找我有事?”
我希望房子上的雪是白面,这是我童年的时候就想的美好的愿望,现在怎么还想?
也许感动上天,我的感冒第二天好了很多,身子还是很沉,肚子里仍旧空空的,浑身打着冷战,气温更加冷。
清早,外边的麻雀叫得我心烦,早早睡醒,不,是被麻雀叫醒,也可能饿醒。我提醒着自己,今天一定要整点吃的,身体要不不行的,哪怕今天吃上一顿饱饭就可以,我突然想高路,想何堤,想李俊。
下了楼,外边的风大,我打了个急凉,汗就收住了。云生和我到寝室坐了一会儿,寝室的同学不在,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他就走了,而我却发了高烧。
“你们这些人呀,好了,逛逛吧,别就走走,年轻,多跑跑步,年轻人要有个好身体。现在就把底子打下。”他拍拍我,“跑跑去!”
我头上的汗更多,云生以为我热。
我饿得昏天黑地,突然泪就滚了出来。我似乎看到了我生命的尽头,感伤着自己的可悲和无奈。我瞎想,我要是女人就出去卖,可我是男人,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那个性能。对了别人不也肏了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这个,自己想了一会儿,唉声叹气地转悠着。
“好,我们出去吧!”我心里也想抓紧离开学校,那边导员已经往这边看呢。我急忙拎着他的胳膊衣服,薅着他就出了综合楼。
“嗯!”我瞬时脸红了,而且打了他一下,示意在学校不要说什么。
我只要醒着,没有特殊情况自己一定不在床上趴着。即便身体不舒服我还是穿了衣服,悄悄地出去,寝室里的同学都睡着,屋子里充斥着脚臭和男人特有的臊臭。这味道我不愿意闻。
我做了神仙了,我在雾里,哦,腾云驾雾了。我又可以变出吃的本事,没有,我没有,我是烦人,一个普通的人。
“你不上课了,有事没有?”
我嘴唇哆嗦,脸色憔悴,目光散乱,身上冰凉。走不动了
当时对我最大的威胁是饥饿,如果没有饥饿我感觉幸福。如果人不用吃饭就什么都不用要求了,不怕饿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下午我已经烧得难受,同学们让我去医务室打针,我含糊地回答着,迷糊地睡着了,最后头疼的难受,爬起来,自己想去整点水喝,浑身散架一样地疼,我知道麻烦了,自己要大病,期末这样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