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坦白
瞬那间,子yin的呼吸便凝住了,他抬头看着大哥,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慑人的冷意。
相伴多年,白镇军看着子yin的目光,从来都是温柔的,尽管在外人面前,他是峻言厉行的镇帅,但子yin却从没有体会过这严苛的一面。
然而此刻,空气也彷佛随之凝固下来了,大哥这提问并不是在试探自己,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如此想。
子yin怔怔地瞅着大哥,心底就像有一块大石,一直一直往下沉去,尽管在坦诚以前早已作了最坏的打算,面对着大哥此刻的神色,子yin犹是感到进退为艰。
他紧紧的攥紧双手,说:「我很清楚没你的允许,怒洋是不会出兵。所以在邳县的时候,我总是害怕着不敢告诉你们。但……若是继续隐瞒下去,不就在重覆过去的错误吗?」
过往夫妻离心的原因,甚至与大哥发生的嫌隙,都是因为子yin从没有坦白透露过弟弟的事。在发现子良的一刻,子yin虽是看到了奇蹟,却也感到了恐惧,他不知所措,只能一天一天地瞒着,是太惧怕真相暴露的後果。
然而回到京里後,面对着爱他、疼他如昔的大哥、怒洋,那罪疚便如Yin云般笼罩着他,持续地煎熬着。
朱利安带来的消息,却是犹如最後通碟,逼着子yin作出取舍——他可以如朱利安所说的不告而别,可那对自己的爱人而言,才是真正的背叛和伤害。
正是不愿重鞱覆彻,子yin才决定了对大哥坦白。
白镇军听了子yin的反问,神色未变,只问:「所以,武子良现在是在邳县?」
子yin抿了抿唇,便道:「当时我想不到能拜托谁安置子良,最後……我联系了朱利安,让他帮助我把子良接到上海去治疗。」
蓦然听到挚友的名字,白镇军的眉头便拧了起来,他难以置信地沉yin:「朱利安?」
「是。」子yin怕自己连累了对方,忙解释道:「是我厚着脸皮求他的,因为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能力藏起子良,又让他接受治疗。」
白镇军抽了抽唇角,彷佛是不知道是该动怒,还是感到荒唐:「朱利安答应了?」
「我那时并不知道他要离国……」子yin低声说:「但他听说了,就马上派人来接子良,把他带到上海去。」
白镇军眸色登时沉了下去,如此倒是解释了,之前提到朱利安要卸任时,子yin瞬间露出的错愕,然而他所认识的朱利安,却是没有这样好管闲事的热心的。
这实在是太令人意外。
「那现在如何?」白镇军问:「朱利安既要回母国去,武子良的治疗结束了吗?」
子yin用力地握紧双手,摇头:「还没治好……上海的医生并没有办法,但是朱利安说,德国有更多的专家,能让子良接受更好的治疗。」
这话便使白镇军眉头拧的更紧。
「你是说,他要带武子良去德国?」白镇军问。
「是,但是到了德国,子良身边总得有照顾的人。」子yin默默地看着大哥,好半晌,便深吸口气,凝重地说:「大哥……我打算随朱利安去德国,把子良治好,带回来。」
顷刻间,白镇军刻板的脸上便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你说……」白镇军低喃道:「去德国?」
「是。」子yin抿紧了唇,回道。他不敢移开目光,怕露出了一点怯意,就再也没法强自维持着这份坚定。
白镇军再没有言语,只是双眸紧紧地盯着心尖上的爱人,从没有如此复杂过。
「我并不是永远离开,只要治好子良,我马上便会回来。」子yin便把手覆着大哥的手上,紧紧的与他相叠:「大哥,这是我做兄长的责任。」
白镇军默然良久,只是缓慢地吐出了两个字——「不行。」
「为甚麽?」子yin心里一紧:「子良的兵已经散了,邳县也已经成了白家的……子良再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
「悠予……」白镇军的唇便抿成了直线:「你认为,我和三弟是忌惮武子良的军力麽?」
子yin神色便是一怔。
「我知道你们忌惮甚麽……」子yin吸了一口气,便认真的道:「我也知道你们并不相信……但尽管我对子良有多於兄弟的感情,我也从未想过与他在一起。」
从十年前入赘白家,兄弟俩已然选择了分岔的道路——这对嫡生的子良而言是最称心如意,对庶生的子yin,也是无可奈何之策。然而自从进了白家的家门,子yin就实心实意要在这里过了,从没想过要与子良重聚。
尽管子良一再对他说爱,子yin却总是回避,他只希望弟弟在邳县继续爹的家业,成家生子,好好的过活。
即便是救回濒死的子良,子yin还是回到盛京里来了,他只希望朱利安有法子治好子良,让弟弟能自理过活,如此,自己作为兄长的责任也能放下。
子yin却是并不明白,在他承认对武子良的感情时,白镇军的目光已是沉了下去,看着坚决的要前往德国的爱人,白镇军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