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知道
在回去的路上，母子俩再没有交谈。子yin把目光放向车外，心里犹是带有余悸。
当年在书记处办公，小魏待他是十分亲和的，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的态度、看待自己的目光就逐渐变了。他多少知道小魏埋怨着没有晋升的机会，子yin亦曾对止戈提起过，然而後来，却是听说他主动请调到电报处了，子yin以为这是他真正的志向。
只没想到……他对自己竟一直抱着这样的看法。
在军里，甚至政府里，又有多少人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心情因此沉重下去，此时子yin只庆幸自己已远离官场，即使再有流言蜚语，他也是听不见了。
车子逐渐驶近四姨太居住的四合院儿，往常空落的门前，此时却是停着一台雪佛农汽车，子yin瞧见那车牌号，一时就怔住了。
「哪来的汽车？」四姨太也看见那汽车，便问道，「来客人了？」
子yin抿紧着唇，便道：「是……怒洋的车。」
四姨太本以素净的脸上，就彷佛更苍白了，褪去了仅余的血色。
待汽车一停下，子yin便推开车门，往怒洋的车子走去。驾驶座的车窗徐徐拉下，便露出了那张熟悉而俊美的脸庞。
「怒洋。」子yin看着对方：「你怎麽来了？」
「大哥说，你今天来陪四姨太。」
子yin听了，便知道怒洋是特意来接他，因为今天是两人约好在小家过的夜。他本该是感到高兴的，然而如今更多的却是惶恐。
「是……我带娘吃蕃菜去了，正好回来。」
子yin垂下眼，言谈里却是带着拘谨之色，与往常大相迳庭。怒洋皱起眉，正要问子yin是怎麽了，就听见後头四姨太款款开口：「三少帅，许久不见。」
怒洋目光转去，当即便推着车门走下来：「四夫人，好久不见。」
「你是来找子yin？」
「是。」怒洋坦然地道：「我接他回去。」
四姨太凝视着对方，这些年虽不曾与三少帅见面，然而他对自己暗中的照看、帮助，她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想着儿子和对方还是有着苟且不清的关系，就始终让四姨太难以释怀。
她一直以为这是秘而不宣的家丑，掩着藏着也就算了，可如今被外人当面提起，那就如一块疮疤，给生生的撕下，流出里头的腐血癑水。四姨太脸色苍白，只觉着无法再佯装无事的待着了，便道：「子yin，既然三少帅已经来了，你就走吧。」
「娘，我送你回房再走。」
「不必。」四姨太便冷凝着脸，道：「总不好让三少帅久待。」
「娘……」子yin却是显得有些惶然，「让我送你吧﹗」
母子俩不同往常的互动，自是收入怒洋眼底。四姨太拗不过子yin，终究是让儿子送入府里，然而却是看也不看怒洋，也没有招待他进府里的打算。
怒洋目光扫过二人的背影，最後落到雁儿的身上，视线稍稍对上，就见雁儿蹙着眉，对他暗暗的摇头。
子yin把母亲送进房里，让她在太师椅上安然落坐，便道：「娘，那……我走了，你小心身体，我过些天再来看你。」
四姨太沉默半晌，突然说：「雁儿，你出去吧。」
站在门边的雁儿定了定神，随即就听着太太的话，退到房外去了。待这里只有他们母子，四姨太才招着儿子，要他走到近前来：「子yin，过来。」
子yin紧抿着唇，便默默的走到母亲身前。
四姨太看着自己的骨血，就拉起他的手，在手心里轻轻地揉着，「子yin，我是你的亲娘。你若受了甚麽委屈，不要欺瞒我，总得跟我说啊。」
「我没有受任何委屈。」看着母亲温婉而关切的模样，子yin只感到心里隐隐的作痛：「大哥和怒洋……他们把我当家人一样，也许是因为太亲近了……外人才生起了这样不好的谣言。」
「只是谣言吗？」四姨太的眉睫略微眨动，就说：「若不是真有一点徵兆……一般男子与男子之间，会被人用这般目光看待吗？」」
「娘，镇帅、三少帅是甚麽身分……他们怎麽可能对我……」子yin抿紧了唇，脸色就渐渐苍白：「真的甚麽也没有，你别听那人胡说。」
四姨太定定的看着子yin，在儿子再三的否认里，终是禁不住道：「是三少帅亲口告诉我的。」
子yin便是一愣。
「你说…甚麽？」
「数年前，你和他闹了不快，还因此送医院去了，事後他来亲自道歉，就告诉我——他是白三小姐。」
子yin便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ye彷佛给冰冻住了。
「怒洋他……说了？」
「你打算瞒我一辈子吗？」四姨太便渐渐掀起了一道苦笑：「若我不曾与你提起？」
「娘……那是……」子yin揪紧母亲的手，一时间，竟是想不出任何的说辞：「虽是如此，但……也不是如那人所说的不堪。」他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