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减免
织布房里,无数机械正在转动,犯人们从清早就被送到这里,已是劳作大半天了,这时门趟开来,狱卒就把仓里唯一缺席的犯人带进来,正是从昨日就不见踪影的武子yin。
在干活儿的时候,犯人都不能私下谈话,然而子yin走到织布机前落坐,难免就感受到狱友们谈究的视线。他目不斜视的执起两把手柄,就纯熟地Cao作起织布机,一线一线的织起布幅。
直至下午放风的时候,众人进了阅读室,子yin才受到了慰问。
「武先生,你昨晚是咋了?」
「对啊,怎麽出去了,就没有回来?」
子yin面对着同仓的人们,心底有些虚,知道自己一夜未归是必定会惹人探究,他沉默了半晌,就说:「我昨日……在刑讯室……」
犯人们就瞪大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为甚麽?你干错了甚麽?」
「对啊,你又没犯甚麽错?」
「我没犯甚麽错。」子yin就回道:「他们只是问我一些事情。」
犯人们就张大了嘴巴,彷佛心有余悸的不敢再问下去。
子yin一直低垂着头,谁的眼睛都不敢对上,幸而他神色确实疲惫,就彷佛这消失的一夜是真受了苦。
骤然见着怒洋,子yin心里实在是欣喜的,然而住在监狱里,自己的行踪就都在狱友的视线下。他并不想自己就如陈先生所说,是享受着特权的阶级。
如此暧昧的说法,算得上事实,却又充满了教人自行想像的空间——子yin也是思前想後,才准备了这样的回答,只是心里犹发着虚,怕自己撒谎的本领不够好。
陈先生一直坐在桌边,眼观鼻鼻观心的阅读,然而子yin与众人的对话,他也是听在耳里。
待子yin走过他身边时,陈先生就抬起头来,由衷的关心他:「子yin,他们没对你动粗吧?」
「……没有。」子yin抿了抿唇,就装作要找书的走到远远一排书架去,心里却是对陈先生念着无数次抱歉。
子yin以为怒洋来过这一次,两人也许是好久才能再见,却没想到当夜……他又一次被召到了审讯楼里。
同一所楼层、同一个房间,子yin心下暗暗讶异,然而更多的,却是酸涩喜悦的情绪。
这彷佛就证明了怒洋先前不见,只是因为他不在京师,可如今一旦回来了,那想念彼此的心情却是同样的。
怒洋垂手立在房里,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就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子yin被军统的部下带了进来。
「三少帅,武先生带到了。」
「嗯,你出去吧。」
门碰的一声,便又再次合上,一切情景与昨日一般无异。子yin看着一天未见的怒洋,却是哑了声音,只道:「你怎麽又来了……」
怒洋闻言,目光微黯:「不欢迎我了吗?」
子yin摇了摇头,就挤出个温和的笑意,主动上前去拥住怒洋:「不……我是高兴来着。」
怒洋的唇扬了扬,可随即却又敛了下去,因为子yin的喜悦,是出於他的未知,而自己就享受着这短暂的、苟延残喘的甜蜜。
『我想亲自告诉他……』怒洋已反覆一次对自己说过了,只是当看着子yin由衷期盼的目光,他却是希望时间就这样,永远停滞在这房间里。
白怒洋从衣襟内袋取出一个油纸包,拉开封口,扑鼻的香气就传来了,子yin脸上一阵惊讶,就问:「是糖炒栗子?」
「嗯。」怒洋垂眼道,「刚出锅就买的,还热着。」
「你怎麽变得爱吃栗子了?」
「上一次。」怒洋把一颗栗子壳剥了,就放到子yin嘴巴里,「才知道栗子那麽甜。」
栗子进到口里,还带着呼呼的热气,子yin才咬了一口,怒洋的脸已是凑过来了,就含住他的唇甜蜜地翻搅,把咬碎的栗子rou卷走。
「唔……呼……」
白怒洋把长眼睫微微颤动着,就搂紧子yin的後腰,把这吻一点一点的加深,热烫的栗子rou让他们这吻更甜更化了,子yin瞅着怒洋的黑眸,目光是无尽的缠绵缱绻。
他的心里就越发不懂,怒洋心里既有他,也是想他的……为何还要拒绝复婚的请求?
「怒洋……」子yin便又一次,想要把心里的想望说出口,「我们能不能……」
然而怒洋却似是早知道子yin要说甚麽,他就托着子yin的後脑勺,把到嘴的话都封堵住。
「嘘……让我吻你。」
比之昨夜的急躁,这夜的欢爱更多了慢磨细活,怒洋吻遍了子yin的身体,啜出了数不清的吻痕,他缓缓的进入子yin,一改昨天强蛮的占有。
子yin握着怒洋的手,全然的顺受、回应,但他看着怒洋,却是感觉自己捧出的心意,传不到对方那里去。
怒洋是在单向的索着他的爱,有如自己在单向地求着他的爱。
翌日,白怒洋带着马鸾凰,以及此次立功的几位将领,前往京郊的白家军营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