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窗外鸣声上下,李春庭毫无知觉只是沉沉地睡在了软塌上,一夜的旖旎畅快给了他许久都未曾有的好眠,这一觉没有半夜惊醒,也未曾遭受作弄,周身的惬意放松使得李春庭终于能够舒展心神踏踏实实地睡上一个大觉。
直到窗外的鸟鸣开始叽喳地过分,李春庭才呢喃着叹了声,翻个身又勾上了身旁人,“这些鸟怎就叫个没完了……”
“我去帮你把窗关上?”任语打了个哈欠,一派自然地抚摸着放在他的腰际的大腿,那细腻的肌肤让人爱不释手,“师兄你的睡相比小时候还要差……”
李春庭听到这低沉的男声,蹭地一下就想要撑起身,奈何那人竟然牢牢地压着他的大腿不让动弹,心中大愕又是悔恨,“阿语……是我的错,我不该……”
“别说了!”任语作弄地一手捏住男人的嘴,“师兄没错……是任语在趁人之危。”他的手一松开就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那舌尖轻点又带着缠绵,似乎是要提醒师兄昨晚二人的行径,“师兄身不由己,可我是清醒的……时间不早,别纠结这些了,一会儿师傅会过来。”
“你!”李春庭把反驳之词给憋了回去,由着任语将他拉起身伺候自己穿衣,“阿语……师父知道我的事?”
“师兄在担心什么?师父知晓你身负重伤,伤了心脉,至于其他……师兄也想告知他老人家?”任语仔细地替李春庭系上绳结,将那领子拉高几寸,盖住昨晚留下的印子,“就当做是你我二人的隐秘,好么?”
赵长恩赵盟主会客的镜明阁里,一银发青袍的道人和赵长恩同坐主位,他笑意盈盈,有着不同于自身地位的和蔼亲切,“沈掌门,我之前从灵山寻来的几味草药应是能够对症令公子的心症,沈掌门不妨一试。”
青城派的沈长川以掌合拳,感激地快要上前去握住上元真人的手,“多谢真人关照,小儿的心症实属顽疾,多亏了真人几次赠药才有了好转。孝和他何德何能,担得真人如此挂念。”
“说的什么话。”上元真人起身示意沈长川无需再言,“令公子天资聪颖,对武学和药理都甚为Jing通,若非他是你膝下独子,我当年定是要收他为徒,此间也是我同孝和这后生的缘分。”
“徒儿拜见师父!”清朗的男声响起,任语同李春庭快步而来,顿儿行礼望向上元真人。
“半个月于未见,竟清瘦了许多,你的眼睛……”上元真人一把拉起李春庭,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即刻神色变得难看,“这是怎么回事?”
“真人,可是李少侠伤势严重?”赵长恩不由得担忧问道,“他的眼睛不妨让至善药坊的林坊主来看看?”
“不必。”真人叹了口气将大徒弟的手放下,看着似是淡然的李春庭,“你必然遭了许多罪。”
“真人,李少侠身体应是无碍吧?”沈长川心中疑窦,又不方便直言。
上元真人的面色更加难看,“我与徒儿有些话要说,沈掌门可否行个方便?”
沈长川会意离开,而赵长恩则被上元真人示意留下。
“你这一身内伤来的古怪。”声音肯定的银发道人仔细打量着徒弟的神情,“内力虚空竟是不及原来三成,心脉受损似有两种力道在作祟,你遇到什么事了?”
李春庭灰暗的双眸此时竟是不争气地发酸,他望着师傅李韶问询打量的神色,自己眼底渐渐浮上了水汽,“徒儿……”说着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语气里带着哽咽,“师父……我不甘心!我的内力被韩煜给废了……他因走火入魔,便用我的内力为他洗髓伐经,还将自身的邪毒渡到了我身上。”
“那魔教歹人竟然……”任语听得错愕不已,转而又无比心疼,他原本以为师兄是受了伤被人折磨,可没想到那人竟然还将李春庭当做传功驱毒的傀儡,大师兄是把武学功夫看得极重的人,这要比杀了他还难受。
同样惊愕的还有赵长恩,“李少侠,你是替小儿受苦了……赵某对不住你!”若非李春庭以身犯险,从那百人之围中救回了自己的小儿子,还欠下了魔教人的血债,今日又何至于此。
“赵盟主,不必感到愧疚……”李春庭没想到赵长恩会想到那一层,“当初救令公子,并非是因为那许以盟主之位的江湖令。晚辈有也私心,当时江湖人中皆传我李春庭名不副实,不堪领受那妙灵剑的名号。我心中的有气,偏要用一身功夫去证明自己,恰逢令公子的消息传来,我便想用此事正名。”
“真人,我赵某人欠你小徒儿太多……”赵长恩将李春庭扶起,“李少侠,你德行配位,担得上赵某人的托付。”
“赵…罢了,道你一声长恩师弟。”上元真人拍着赵长恩的肩膀,“我大徒弟连上元掌门都不愿意做,又怎会想要担你的盟主之位。师弟也无需多自责,眼睛可以治,身上有毒可以想法子去解,武功没了可以再练,我这大徒弟天赋异禀,对武学上的事比你我都在行,相信不出八年定能重掌妙灵剑着名号。”
亭亭画舸顺出河道,徐徐中流下见那两岸青山移。
“傍晚褪去了烟雨的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