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有一个晴朗安宁的中午,白苍坐在窗前享用白树堂让人备好的午茶。这阵子他一直在白树堂房里,没找过别人,也没人找过他。
白树堂在前天就外出了,离开前把他的脚和桌角锁在了一起,钥匙由一个叫下寻的男孩管着。除了方便和洗浴外,锁链不得解开,睡觉时会换成与床相锁。
他不认识下寻,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但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总觉得下寻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门开时白苍正想得入神,丝毫未察觉有人在靠近。当他觉得气氛不对劲时,一回头,就被裹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我回来了。”白树堂低下头,紧紧贴住白苍。“啊。”白苍无意识挣了一下,脚踝上系着的锁链哗啦一响。白树堂垂眸看了看白苍的脚,有几道锁铐移位留下的深色印子:“脚疼么?”“不……不疼的。”白苍小心应答,一边把脚藏到桌子底下。
感觉又变瘦了。
白树堂上下打量面前青年,眉头紧锁。
“以前不该那样对你。”
是不是因为以前的苛刻让白苍有些厌食?他想起有好几次白苍都是刚咽下食物就恶心得全吐了出来。
“什么?”白苍一头雾水,愣愣地看着白树堂。
“要接吻吗?”
“哎?”白苍捉摸不透白树堂的善变,略显为难。
“树堂,你今天有点奇怪。”
“奇怪?”白树堂脑子一下“轰”地炸开了,像被点燃的炮竹一样,突地将白苍扑倒在地上,摁住他双肩逼问:“谁教你这么说的?”“不是!”白苍惊恐万分,瞬间慌了手脚,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疼、树堂、放开我!”
“为什么说奇怪?”白树堂怒火中烧,朝白苍锁骨一顿乱啃,任凭其嚎叫求饶。
“不不、树堂……我错了、我错了!”白苍不停道歉求饶,他不想让白树堂发更大的火,更不想让白树堂打他。“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只是、怕你、对我好、我习惯了、就再也无法忍受痛苦……对不起……对不起……呜……”
本着怒火要教训这个不听话的青年,却听到了他满是委屈和内疚的呜咽声。
“你是担心这个吗?”随着疑问吐出,心中的怒意渐渐平缓。
白苍弱弱点了头。
“不要担心这种问题……傻瓜。”白树堂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白苍——其实他也害怕被白苍讨厌。
说到底,他也是个懦弱的人。
尽管他控制着白苍,可实际上,他越是去控制就越害怕。
而越是害怕,就越去控制白苍。
他怕白苍离开他。
怕印记烙得不够深,白苍会在某天忘记他。
宁愿被讨厌、被憎恨,他也不愿作出一点让步。
只要这个人有想离开他的念头。
“你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不想离开我吗?”他抱着一线希望吐出这句话。
“嗯……”白苍咬着下唇点点头,眼中含着泪,看上去像一朵瘦小脆弱的幼花。
“啾。”
白树堂在白苍脖颈上深深烙下了一口。
“真乖。”
白苍四肢僵了僵,欲言又止——他实在难以应付白树堂这种忽冷忽热的性情。
“是我的错,对不起,别哭了。”白树堂解开白苍脚腕上的锁铐,一点一点舔吻那几道被勒出的印子。
“晚上要出去玩吗?中心广场在办美食节,很热闹。”他向青年发出邀请,如同绅士在邀约心怡的姑娘。
羞涩的“姑娘”望向“绅士”,微微启唇。
“好、好的。”他无法进行仔细思考,慌忙点了头,心中既欣喜又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