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伯兰先去拜访了那位登记在案的亡灵法师,却在他的门前被告知那位亡灵法师不久前就离开了,现在都没有回来。
既然无法从亡灵法师那里获得线索,坎伯兰打算先回到王城向阿普里尔请教,然而就在他回到公寓时,他听见了公寓主人佩塔和路人的谈话。
在众多对邻里的唾弃和警卫队的不屑中,坎伯兰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佩塔的这间公寓所在的地段原本是打算拆除,扩出一个更加整齐宽敞的道路的,但是在沃尔夫医生的劝阻下,他们才保住了这唯一的住处。
据说,沃尔夫医生当初参与了这一片的规划,对这里的每一处草木都有感情,不希望它们被轻易拆除。
从佩塔的语气判断,他似乎对这位沃尔夫医生十分敬畏。
坎伯兰蹲了许久的墙角,等到佩塔走进公寓里才走出来。他自然地走进公寓,敲了敲佩塔耳室的门,问道:“你好,佩塔。请问这附近的医院在哪里?”
“是受伤了吗?珍小姐?”佩塔惊讶地说,“这附近可没有医院,您要是受伤了只能去教堂找神父大人为你施治疗术。”
“这样啊。”坎伯兰点头,“我没有受伤,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佩塔在撒谎。坎伯兰心想。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佩塔不对劲。古旧腐朽的木质地板一踩上去就会发出巨大的声响,佩塔刚出现时却悄无声息。而他放钥匙的抽屉里却摆着两串钥匙,按照钥匙的数量和样式判断,佩塔手上有公寓里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却藏着不愿让房客看见。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坎伯兰决定让佩塔自己露出马脚。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小姐。”佩塔担忧地说,“您皱起的眉头可真让我心痛。”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已经来不及赶回去了。我可能需要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去教堂,佩塔先生。”坎伯兰“柔弱”地靠着门框,“您能为我泡一杯红茶吗?我可能需要它来安神。”
“啊,啊,很高兴为您效劳,我的小姐。”佩塔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我这就为您泡茶。需要我将您扶上去吗?”
“谢谢你,你可真是个好心的绅士。”坎伯兰点了点头,扶着佩塔的手臂走上了二楼。
在他们上楼的时候,康奎尔走进了公寓。坎伯兰扶着佩塔的手一僵,却发现康奎尔朝他眨了眨眼,微微勾出一个笑。
康奎尔显然意识到了坎伯兰的计划,甚至还能颇有余裕地开坎伯兰的玩笑。
坎伯兰几乎都能想到康奎尔想说什么,无非是他都学会女装色诱了什么的话。
康奎尔看着佩塔将坎伯兰带进了另一间房间后,匆匆地下楼走进了后厨。他能理解坎伯兰试图抓住佩塔把柄获取情报的想法,也相信坎伯兰能搞定一个瘦弱的公寓主人。所以他没多说什么,给佩塔让了路,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当他打开门时,明显感觉到了门锁的怪异。
有人撬开了他房间的锁。
他放缓了呼吸,一只手伸进衣服里握住匕首,重心下沉,慢慢推开了房门。
他的房间里站着一个人。
黑色头发遮住左眼,面容Jing致。当他听见声响转过身来时,康奎尔差点以为是泽卡莱亚找到了他。但马上他就发现了不对。
那人身无寸缕,浑身赤裸地站在昏暗的房间里,明亮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倾泄在他的苍白的肌肤上,仿佛一块薄如蝉翼的白纱。
是那个人偶。
但这样的认识却并不比又见到泽卡莱亚让人轻松。一个对自己怀有恶意的杀手和一个突然行动起来的人偶到底哪个更危险,康奎尔显然不想亲身体验。
这边康奎尔全身都在戒备,然而看见康奎尔的人偶却睁大了眼睛,摇摇晃晃地向康奎尔这边走来。干涩的关节摩擦出声,木质的脚掌与地板相碰,人偶笨拙地摆动着双腿,朝着康奎尔伸出了双手。
人偶的动作实在僵硬,即使直接接触到了康奎尔也不会有任何威胁。康奎尔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继续防范的动作,而是安静地等待着人偶。
人偶的手臂抬起,手指伸开,冰冷的指尖触到康奎人的肩膀,就在他的双臂就要搭在康奎尔肩上时,人偶一歪,“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康奎尔一噎。
摔倒在地上的人偶显然还做不到从地上爬起来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他只能迷茫地睁着眼,任凭四肢各想各的乱甩,甚至还打了自己一巴掌。
康奎尔被他的笨拙逗笑了,他放开了匕首,弯腰一手穿过人偶的腋下,一手环住人偶的双膝,像抱孩子一样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为了防止他再被还没完全驯化的四肢绊倒,康奎尔决定把人偶放到床上去。
坚硬的木质结构陷入床褥,月光勾勒出人偶流畅的身体曲线。康奎尔侧过脸看见人偶圆滑的侧脸线条,自然到几乎能让人忘记这是木头,而生出触感会是柔软的错觉。
这实在是个太完美不过的人偶,仅仅只是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