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他也一遍遍无声地抚摩着我的前胸,后背。我一动不动,任他的嘴唇在我的身上上下亲吻,眼睛盯着天花板,犹如木偶,心却在哭泣。时间不早了,我默默地帮他提起行李,在门口,我们象往常一样,拥抱告别,我们知道在机场我们不能够这样。他吸了口气,俯下身舔着我的脸,再一次亲吻我的嘴,他深深地吻着我,仿佛要把我整个吞下去,他的胳膊紧紧地箍着我,让我透不过气来。我们吻了一遍又一遍,才依依不舍地开门出去。
我执意要去机场送他,反正他的队友已经认识我了。当我看着他走向登机口的时候,他回过头来,再次以我熟悉的眼神凝视我的时候,我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塔依尔走后的几天时间里,我根本没有心思上班,常常在办公室里发呆。老处长打趣说我的那个远房亲戚是不是个女的,让我这样牵肠挂肚,我笑了一下,这一笑比哭还难看,把他吓了一跳。
随后的一个月,我去了长沙及成都开了几个会,长沙离广州很近,我几次都想坐飞机去广州看他,但最后我告诉自己不能如此冲动。有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橘子洲的沙滩上,想起和他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不禁再次悲从中来,在南国没有星光的夜空下,我一遍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回来后,我开始着手干我自己的事情。我决定去国外读书,我去过一个北欧国家,那里对同性恋者有着极为宽松的政策,我喜欢这种氛围。我通过因特网很快地联系了一所学校,有我北京的朋友帮忙,签证也很顺利。这期间,我也接到了不少塔依尔的电话,告诉我他在广州的训练情况,并且说,他们要提前一个月到曼谷,让马匹尽早适应那里的气候,这样他就不能给我打电话了。我说没关系的,好好准备比赛吧,我嘱咐他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发生伤病,我祝愿他拿个好名次回来,体委会奖励他一套房子,到时候就可以结婚了。他听了很高兴,说他一定好好比。我一句也没提我要出国的事情。
十月底的一个晚上,我已经拿到了机票,第二天我就要飞往北京,然后转飞哥本哈根。我一个人静静地在家收拾行李,收拾停当后,我打开了电视。我已经多时没看电视了,出国前的各种准备工作弄得我焦头烂额,单位领导对我的出走极为不满,尤其是我的处长,几次和我谈话,要我改变决定,我淡淡地对他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走,他问我为什么,我无语。他好象觉察出来了什么,说你失恋了?我低声说,是的。他一下明白了似的,叹了口气走了。
这时,电视里突然传来一个体育节目主持人熟悉的声音,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国运动员塔依尔在今天刚刚结束的亚运会马术项目马术障碍赛中夺得银牌,这是我国运动员在这一项目的国际性比赛中第一次取得奖牌,实现了历史性的突破……塔依尔?我扑到电视机前,正看见他站在领奖台上,他手中挥动着花束和亚运会吉祥物,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摄像机不断地拍着他的特写,那是我多么熟悉的脸庞,我曾无数次亲吻过的脸庞!我禁不住泪流满面,默默地对他说,亲爱的,我就要走了,假如还有来生,我还是愿意和你共度那些美好的时光,假如还有来生,我一定要把今生与你没有过完的日子,加倍地欢渡!
我妹妹和妹夫去机场送我,我们在一起没说多少话,妹妹说他相信我能过好自己的日子的,她并不为我担心。妹夫开心地说,到了那里,找个洋妞结婚,让我将来也有个黄头发的侄子!妹妹白了他一眼,他立即禁了声。妹妹示意我到一边,低声问我,我看见了你说的那个同事,他是亚运会马术亚军,我昨晚在电视上看到的,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红了脸,对妹妹说,我现在给你说不清,到了国外再给你写信告诉你,好吗?妹妹点了点头,我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尾 声
我来到了这个欧洲国家,在一个小城的商业管理学院学习国际贸易,我过着安静简单的学习生活,尽量不想起国内的往事。周末时,我会去城里的同性恋酒吧坐坐,在那里,我再也用不着伪装自己的身份,尽情地和大家聊天,喝酒,倍觉轻松。
我在酒吧里认识了安迪,他是个香港人,在一家大公司当市场部的经理,我们谈得很合得来。与欧洲人谈话,总让我紧张,所以在这里见到一个亚洲面孔,我感到格外亲切。安迪从小在英国受教育,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绅士气质,他优雅的举止令我着迷,我们开始了交往,我谈不上对他有多么狂热的感情,但是他令我感到安全。他在小城的另一端有所很大的豪宅,我周末时就住在那里,我们一起做饭,一起读书,听音乐。他会说一点普通话,使得我们的沟通更为容易。他问过我在中国时有没有爱人,他用了“爱人”这个词,我嗒然无语。直到有一次他在我的书里看见了一张塔依尔的照片,就再也没有追问过我。
星期天的下午,我坐在安迪家门前的草坪上,已是深秋时节,满眼都是金黄深红,门前的小河里,野鸭与天鹅安静地在水中游弋。阳光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从书中抬起头,猛然看见河对岸走来一匹高大的白马,马上端坐着一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