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是。所以也不用治。”肖蒙脸色发青，声音却很冷静，“现在就给我滚。”
“啊……”加彦顿时尴尬起来，僵硬地笑了笑。
肖蒙额上的青筋暴着，加彦从来没见他这样发怒过，结巴起来。
“那个，你的事情，我听她们说了一些。”
他用加彦的帐号、密码登陆市区的图书馆资料库。加彦所用的密码永远都是同一个，猜都不用猜。登陆进去，自动跳出的就是借阅记录的清单。肖蒙扫了一眼，停住手，又认真看了好几遍，手指微微发抖地把电脑关了。
坐在小酒馆的包间里吃着花生米个酱牛肉，手边新鲜的啤酒还在冒着泡，加彦笑着正想问他新工作如何，却被他抢先开了口。
在他开口辩解之前，肖蒙就像打他耳光一般，用力把一叠眼熟的资料甩在他脸上。纸张落得满地都是，上面他自己用笔划出来的红线分外清晰’
“……”
“我没有耍你，但是……”加彦也不知该怎麽解释，只能低下头，“对不起。”
“加彦。”
“加彦！”
安静了一会儿，余瑟叹了口气，“那你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是因为你那个朋友的关系吧。”
免费的心理医生本应该让他觉得如获至宝才对，但是，尽管他不清楚心理治疗是怎麽样的过程，可把自己跟肖蒙的事情仔仔细细全说给别人听，那样对肖蒙太过分了。他不想做对肖蒙不尊重的事。
努力地跟肖蒙在一起。
“那件事情是真的吗？说实话我很生气。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回事。之前说想交女朋友，要娶个老婆的人，让我有合适的就帮忙介绍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是在耍我还是怎麽的？”
因为被恶劣对待就离开，那样太懦弱了。
“谢谢你，但还是不要了，找心理医生太严重，我自己可以处理得来，”听到那边余瑟的抗议，加彦有点抱歉，可又不能让步，就决定敷衍到底，“而且我觉得我不是同性恋，我对男人没什麽感觉的……”
正急步要去追赶已到站公车的加彦停了一下，转过头，看见余瑟正站在他身後。他离职之前余瑟就已经跳槽，颇有一段时间没见，不由得有些高兴，“是你啊……”
“那就好。我直接说了，我有朋友是心理医生，由我介绍去的话，可以不收费用。我来帮你个时间，去跟他谈谈吧。”
“……”
“有时间吗？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
“你没有哪个意思？是没有把我们的事跟别人说？还是没打算治你的同性恋？”
肖蒙不耐烦地曲起食指敲着桌子，看墙上的钟。加彦又晚归了。
“你的确不是。”
心神不宁地开门进去，根本没留意房间里的气氛有什麽异样，满脑子只想着要怎麽给余瑟一个答覆，见肖蒙在卧室里，他就移到客厅外的阳台上，掏出手机。
他不喜欢窥探他人的隐私，除了加彦的以外。忍不住要好奇加彦究竟借的是些什麽书，要弄到这麽废寝忘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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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样？”
加彦匆匆忙忙回到家，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一直不接，太对不起余瑟的好心，但如果接的话，又会陷入被说教几个钟头的困境。他没办法向余瑟 说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事，但“离开肖蒙”这样的劝说，他无法接受。
“加彦，你是嫌我在多管闲事吗？我是为你好。如果你要说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与我无关，那我也不管了。你就当没我这个朋友。”
加彦把钞票放在桌子上，逃命一样急忙离去。
“不是的！”他难得认识了余瑟这个比较热心耿直的人，断交就太遗憾了。
“听说你辞职了。”
“同性恋是性变态，那你跟一个变态住在一起做什麽？怕被传染，你直接滚出去就行了，做什麽治疗？”
渴望的东西，他本来就总是得拼命争取才能得到。念书的权利，一份工作，一个朋友……虽然不是全都能实现，可是逃避的话，那就什麽都没有了。
“加彦，你又不是天生的同性恋，这个是能改过来的。之前一直都喜欢女人，现在却跟男人在一起，你自己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吗？我不想看你变成那样。”
加彦瞬间吓得脊背都凉了，仓惶地把电话摁掉，丢到一边，转过身看着冷脸走进来的男人，腿有点哆嗦。
“啊……这个……”
“……”加彦答不出来了，半天才结巴地，“我只说了一点……我想过要治，但是……”
肖蒙比他以前追求过的任何一个女性都要来得优秀而且骄傲，看不起他这样的男人，也不奇怪。可是，如果拼命努力，变成有用一点的男人的话，也许肖蒙会慢慢喜欢上他，对他好一点，也说不定。
“谢谢你的关照，我、我要回去了，对不起。”
“我没有这个意思……”
“肖、肖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