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戚守麟嘴上很嫌弃池焱做爱的时候想着牛rou汤锅,但还是带着他去了。车子停在居民区外边,步行进去。
“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都快十年前来了吧?”池焱四处张望着。周围依旧是老旧的筒子楼,临近傍晚,家家户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叫孩子回家吃饭的呼唤、打麻将的胡牌声……
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冬天。戚守麟在前面走,他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冷吗?”戚守麟握住他的左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兜里。池焱笑笑:“这我才要问你。”α动了动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池焱的手很热乎,像握着一个小太阳。戚皑岩被父亲单手抱着,听见他们的对话,便用自己粉扑扑的面颊贴住戚守麟的脸:“不冷啦,不冷啦。”戚皑莳好动,早就耐不住他们这么慢悠悠地步子了。她穿着鲜艳的红色小袄跑在前面:“快点呀!爸爸好慢!”
戚守麟觉得心里被某种感情溢满了。孩子们都很好,像池焱一样身上从来都是热乎乎的,充满了无限的活力,像一团团小小的火焰。
这是十年前心情沉郁的自己,无视所有人走在这样的小道上时所无法想象的——被带着烟火气的幸福簇拥的感觉。这一切都来自于身旁的β,给了他心中认为的最完满的“圆”。
本来就是抱着故地重游的心思,要是那个小饭馆不在也罢了,毕竟餐饮业流动性也很大。可没曾想小饭馆居然还在,连白底红字的招牌也没有变。
“老板,四个人。”池焱掀开门口的胶帘,一股招牌牛rou汤锅的香气扑面而来。“随便坐。”老板也还是当年的那个老板,就是多生了些白发。“您估计都不记得我了,好些年没来了。”池焱笑道。
老板刚才就是随便晃了一眼,现在再仔细看这个主动寒暄的客人。同行的高大α帮他脱去外套,毛线衫下覆着一个浑圆的肚子。“你是……”池焱的脸不太容易让人记住,但左边的断眉倒很显眼。“难道是小石?”老板有点不可置信道。池焱点点头。
“嘿呀!还真是!”虽然他的形貌没有大改,但早已不是那么枯瘦的样子。身上的气质也变了很多,寒酸瑟缩的学生模样消失殆尽。
还是点了招牌的汤锅和一堆配菜。戚皑莳坐在小板凳上晃着腿,看这看那。戚大小姐小小年纪,坐过飞机上过游艇,南边骑过大马北边看过极光,吃过所少高级私房菜和米其林餐厅。但就是没下过这样的小馆子,和当年他爹一模一样。
东西很快就上齐了,池焱边吃边和老板聊天。戚守麟给三个人烫菜布菜,就差没喂到池焱嘴里了。“这么多年,你也成家了,瞧这一家子可真好。”老板由衷地说,池焱笑得更大了,转头看看戚守麟:“是啊,我还是在您这靠着一顿饭把他骗来的呢。”α一愣,在桌子底下暧昧地摸了摸池焱的大腿,脸上却维持着矜持:“我付的饭钱,谁骗谁?”
老板自然也认出了戚守麟。他这样形貌气质出挑的人可不常见。当年在店里还是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竟然真的和一个β小子结成了伴侣,孩子都有好几个。当初吃个饭都要让小石伺候,现在反过来伺候他。能把这样一个人给“骗”到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小石还有点厉害呢。
这顿饭吃得池焱心满意足,顺手摸摸戚皑岩的肚子,胀鼓鼓的,看起来也很喜欢这里的味道。
离开了小饭馆,一家人继续散步消食。走上一段斜坡,就来到可以俯视整个居民区的地方。戚皑莳和戚皑岩跑去玩沙子,池焱觑了戚守麟一眼,小声说:“戚总,要不要帮你也推一下秋千呀?”α孤独地坐在秋千上,因为腿太长秋千也只能晃荡起一点小小弧度,这景象还恍如昨日。戚守麟无奈道:“你到底是记得有多清楚?”他拉着池焱坐在双人秋千上:“难道是老早就暗恋我?”池焱辩解说:“那哪可能,我发誓真的只是觉得你特别孤独,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只有躲到这种地方来。”
他想了想又道:“你那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蠢,又聒噪啊?”戚守麟坦然:“是有点。”
池焱叹了一口气:“谁让你那天很不开心,我得想办法不让气氛那么尴尬嘛。那时候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呀?”“唔……不记得了,”戚守麟是真不记得,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在冬天会显得特别明显,“估计是什么不在计划之中的事,很烦。”
“不过那天最后……也没有那么糟糕。”因为有这样一个笨拙却真挚的人,小心翼翼但不离不弃。他的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可有着火一样的热度。
“那为什么我给你的盖饭钱你没要啊?”池焱耿直地问。戚守麟心里好笑,他是在乎这十块钱的人么。但他仍然给了爱侣一个细密的吻。
“因为……我早就想好了。”
“得让你用一辈子来还。”
胎儿足月以后,池焱就休假在家,天天等着“卸货”了。
这天目送着戚皑莳和戚皑岩该上学的上去,去幼儿园的区幼儿园。还没进门就觉得肚子有点坠痛。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也没见好,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