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清从外头回来,发现家里储藏室多了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熟悉的羽绒服扔在沙发上,她忙不迭地将帆布袋放到厨房,推开半阖的门,
大清早的,不去店里?看到满地狼藉后,顾雪清的脸色瞬间由晴变Yin:顾以棠你在搞什么东西?
旧日书籍堆叠成山,想要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比登天还难,日记本的密码锁早已忘记,暴力拆除后发现里面全是琐碎记录的流水账。
她将顾雪清推了出去:我马上收拾好。
晚上有事,跟小郑说过今天不去店里,从储藏室出来后,顾以棠看着厨房里顾雪清忙碌的身影,径直走了过去:才几点就做饭?
我看你最近累得都瘦了,炖点汤给你补补。
累是挺累的,两个人初开荤,像磁铁一样难分你我,白天工作完之后,晚上还要接着运动,时间久了,哪里吃得消。
顾以棠点点头,深以为然:是得补补。
不仅自己要补,还得装些回去给严颂补补,但不能补得太过,她受不住。
很热吗?顾雪清问:脸红扑扑的,穿那么多干嘛。
啊?噢!我去脱掉。顾以棠捂着脸,连忙逃离妈妈的视线。
平缓心绪后,她回到厨房帮忙打下手,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妈,我高中那会儿要是谈恋爱的话?
还没说完,顾雪清毫不留情接道:腿给你打断!
她大胆假设:那要是和严颂呢?你的好女婿。
什么乱七八糟的?顾雪清一愣,竟犹豫了一瞬,你不摘菜就出去,别在这碍我事。
妈。顾以棠正了神色,不再玩笑,认真道:我不会和严颂离婚的。
像是怕她不信,顾以棠继续说道:我喜欢他,不想和他分开。
往后日子还长,或许会发生旁的变故也未可知,但此时此刻,她真心实意想同严颂在一起,一辈子不分开。
这样赤诚果决的表白顾雪清还是头回听到,她笑了笑,犹如吃下颗定心丸,心中Yin霾一扫而光,嗯,妈知道了。
傍晚,天还未黑,窗外灰蒙一片,眼看又要落下雪来,顾雪清担心雪天路滑,连忙催促她回家。
估摸着时间,严颂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候,她装上汤,又顺了些零食,大包小包地出了门。
厚衣挡不住寒风,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
隔壁家门应声而开,顾以棠瞄了一眼,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走。
顾以棠!
Yin魂不散,顾以棠懒得搭理,按了电梯静静等待。
任房门开着,陆秉则亦步亦趋地跟上。
一楼,二楼,电梯在二楼停下不动,她转头,不假辞色:你又要干嘛?
陆秉则自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先捡重要的说:我那时拒绝童婕的时候,不知道寇志海他们躲在天台抽烟。
眼含内疚,他颇有些委屈:事情是他们散播出去的。
与他无关。
叮咚
她收回迈进电梯的那只脚,冷笑,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么,好手好嘴的,连句解释都不会?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当我是八岁小孩?
承认自己自私自利又自大,对你来说很难吧?
连续的发问,并不指望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陆nainai爱听的戏曲若有若无地飘进耳朵,她按关电梯门,体面地说了再见。
吵架争执固然解恨,但她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人影响接严颂下班的心情。
顾雪清猜得没错,才开出小区十米远,雪花便飞舞而下,等到了医院门口,车顶已积了薄薄一层白霜。
严颂坐进车里,变魔术般自身后拿出一支向日葵。枝桠有些干枯,叶片无Jing打采地耷拉着。
他解释道:今天有雪,我们科室把街角卖花nainai的花全包了。
大多是百合玫瑰满天星,忆起她不爱玫瑰,严颂一眼便挑中生机勃勃的向日葵,哪知疏于打理,临下班前才发现它有些蔫巴,再抢救已是徒劳。
急诊室同事路遥看到后不慌不忙,信手指点两句花语,撺掇他回来讨老婆欢心。
只是花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好看,拿回去养一养。顾以棠摆弄两下明黄花瓣,可惜没有瓜子,不然能炒两盘吃。
奈何老婆不解风情。严颂记住了,下次买花要买可食用的,观赏性的一概不要。
饭后,外头银装素裹,见雪停了,顾以棠拉他下楼散步消食,顺道去隔壁美食街买支糖葫芦吃。
没走两步,连手带脚冻得僵硬,路过nai茶店,她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付款要了两杯热饮。
你回家等着,我去买。
不要。顾以棠拒绝他的提议,接过店员递来的热饮,抽出吸管猛然一插,腾腾nai香溢出,她举起,吸管触到严颂唇边,你尝尝。
她期待地盯着他:甜不甜?
咽下温热nai茶,他不假思索:甜。
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