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先要去签字,夏故把谢诠留车里,走了几步脑海里突然蹦出小孩被锁在车内发生意外的新闻,她不放心地回头,看到谢诠额头贴在车窗上眼巴巴看着她背影,对上目光又立刻笑得露出牙齿。
怎么看都好笨的样子。
夏故返过去把车窗落下,眼神跨过玻璃落到好看谢诠的脸上,她毫无威慑力地警告谢诠:你在这儿等我,不许乱跑。
谢诠眼睛亮亮的,准确来说他看向她的目光一直是明亮纯粹的,满心满意地崇拜姐姐,姐姐处理搬家很利落,好厉害,姐姐会开车,好厉害。
嗯!
他答应地爽快,还点了点头,夏故转身离开,但还是不太放心,眼皮在跳。
不是没由来的担心,谢诠出事了。
天无绝人之路,赵厉兴奋地想,他确定是逃跑的谢诠后,找了个认识的混混,让人把他那个傻弟弟骗到了地下停车场,说是他家里人找他,谢诠到了车库门口,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聪明了一点,谨慎地问:姐姐呢?
怎么?大哥就不能找你么?赵厉从Yin影里走出来。
谢诠第一反应就是跑,但赵厉要有准备,他以为这个便宜弟弟蠢笨,没想到也能做出逃跑的事。
谢诠也就皮相好点,赵厉从牢里出来不久,急需要一个新的靠山,红姐时不时会提起他那个便宜弟弟,他心下了然,擅作主张打算把谢诠卖了。
可谁也没想到谢诠会逃跑,赵厉事情败露,钱爷丢面子震怒,红姐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说自己怎么会看上一个傻子,赵厉这几天过得苦不堪言。
他在街上晃荡,看到脖子上戴着玉牌的夏故,他不会认错的,他妈以前跟他说话,老谢家有块祖传的玉,虽然离婚了,但赵厉也是谢家的血脉,该要的,决不能少。之前他爹当兵折了一条腿,却连个帮儿子脱罪的人情都没有,老头子没用,他仗着他爸这点愧疚心赖在谢家,等着他去世后继承家产,谁知道屁都没有。谢诠之前是戴着玉牌的,后来老头叫他收起来,赵厉疑心把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给了谢诠。
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这个无缘无故的傻子。赵厉咬牙切齿。
他偷偷跟着夏故,果然看到了消失的谢诠亲亲热热喊人家姐姐,再出来时玉牌不在她身上,赵厉找了点人,一边拖住夏故,一边去抓谢诠。
赵厉朝着谢诠的脸给了一拳:你就皮相好点能值点钱,让你跟红姐你不跟,自己倒是勾搭上人了?
谢诠抵不过人多势众,被按在地上,眼睛却清亮,看着倒不像个傻子,赵厉打算在钱爷过来之前先撬出玉牌的下落,好歹是一笔钱。
谢诠现在铁了心要跟他唱反调,不说,赵厉朝他肚子狠狠踹了一脚:我都看到了,你之前给了那个女的,要是不在你这儿,我就把她带过来。
谢诠听闻后眼神带了狠,挣扎着起身,赵厉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无端心慌,他又踹了他几脚:我拿我们家的东西,天经地义 。
你不知道吧?赵厉眯起眼睛,你才不是什么远房亲戚过继来的儿子,你被老头撞伤失忆,他怕受罚说谎是过继的儿子,骗你这个傻子做他的二十四孝好儿子。
谢伯去世前把这个秘密告诉赵厉,希望他能安顿好谢诠,帮助他找到家人,但他也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所以又另外给谢诠准另一条后路,去找老战友。
他逃避责任,你反倒死心塌地地报恩。
谢诠试图消化赵厉的刚才说的话,疼痛这时候变得异常尖锐,全部都是假的,他的名字,身份,杂乱的念头在他脑子里叫嚣,又痛又乱,他痛苦地皱眉。
知道了就快点把东西给我!赵厉不耐烦了,拎起谢诠的衣领,还是说,在那个女人手里?
谢诠意识回笼,赵厉见他有反应,以为真在夏故那边,他拿出手机想让那边拖住夏故的人把东西带来,谁知道双手被钳住的谢诠跟发疯似的用头撞他,手机被他打到地上。
艹!赵厉来了脾气,下了狠手拳头往谢诠脑袋上砸,谢诠被打得脑子嗡嗡的,他思绪很乱,他想不到该怎么脱身,看不到自己的下一秒,他现在所有的记忆都建立在虚假之上,现在唯一的念头是,不能再把夏故扯进来了。
谢诠被打得意识模糊,记忆混乱,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悲哀,谢伯教他要真诚待人,他换来的是嘲笑和不屑,他们笑着喊他傻子,他知道背后的恶意,最后发现谢伯也是骗他的,没有人来找他,他一开始就被抛弃掉了。
谢诠现在感受不到疼痛了,但眼皮很重,他要睡过去了,这时候,他狭窄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辆车,开着远光灯,横冲直撞地,丝毫不减速冲着他们驶来,逼着赵厉他们散开,最后稳稳地停在谢诠面前。
车窗拉下,夏故头发有些凌乱,黑色的发丝勾着清丽的脸庞,眉眼间却透着一股狠劲,地上的谢诠要费力抬头才能看到姐姐。
夏故干脆地说:跟我走。
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