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每一天的时间也都如现实世界里一样漫长。
他正纳闷着,舒姐姐在门外敲敲门:“小谊。”
舒谊警觉地抬起头:“干嘛?”
舒姐姐的声音在门外道:“我前两天已经替你给你的上司提交了离职申请,公司说你如果没大碍的话,明天过去交接一下,就可以带着你的东西走人了。”
舒谊一愣:“啊?我没说要辞职啊。”
门外舒姐姐的声音顿时不爽起来:“都这样了还不辞职啊,你昏睡了这么久,那赵衍就来看了你一回,还是以公司的名义来的,说起话来客套的不行,有意思吗?”
“要我说,直接借着这个理由辞掉算了,你自己先冷静冷静,整日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换谁都瞧不起你,再说这工资没多少,还整日累死累活的。”
舒谊呆呆的愣了一会儿,这才意识过来,虽然自己在梦里陪了赵衍这么久,可是在现实里,赵衍确实完全不关心自己昏迷这件事呢。
也正常,本来赵衍对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感。
舒谊咬了咬下唇,‘哦’了一声。
舒姐姐听到他不再坚持,松了口气,语气也放温柔了:“那你明天能去吗?还是要我替你去?”
舒谊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现在不太好意思见赵衍,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只是一场梦,就算见面了应该也没什么。
舒谊重新趴在床上,心想是一场梦也好。
他是在梦里做了赵衍这么久的猫咪而已。
那些相处都是假的,赵衍要相亲也是假的。
……
客房里,轻轻将睡熟的小谊放进它专属的窝里,将它包了纱布的脑袋搁在软软的垫子上,赵衍这才站起身,无声无息的走出来,反手关上门。
赵母这时候也不嫌弃沙发有猫毛了,在沙发上坐立不安,看到儿子走出来,脸色依旧冷的像冰一样,忙小心翼翼的轻声问:“小谊怎么样了?”
赵衍:“没事,医生说只是玻璃杯的碎片刮伤头皮,应该没大碍。”
就是布偶猫那引以为傲的脑袋秃了一大块儿,醒过来以后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哄好。
赵母轻轻松了口气,有些愧疚:“那个,衍衍……”
看着儿子很是不善的神情,赵母忍不住叫他的ru名来讨好他:“这次,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吓到它了,回头曦曦如果问起来,你就说是妈妈——”
赵衍面无表情的打断她:“不早了,我送您回去?”
赵母愣了一下:“啊?不用,我给老段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赵衍:“嗯。”
赵衍还是直挺挺的站在客厅,看着她。
赵母明白儿子这个姿态,这是等她离开的姿势。
现在,马上,请您回去。
赵母心里有些委屈。
赵衍生气了,赵衍很少这么生气,而且通常被他发脾气的对象都是别人,赵母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要被儿子这样礼貌又冷漠的驱逐。
她心里很清楚,惹得赵衍暴怒的原因是什么。
她的视线扫过猫咪的房间,然后十分忐忑的看向书房。
书房门半开着,从赵衍抱着受伤的小谊开车去医院时就是这个半打开的状态,赵母在家里等了大半天,也没敢擅自过去。
书房的地上,摊着一地陶瓷碎片。
那个被赵衍摆在最显眼位置的陶瓷小人,如今被摔得粉身碎骨。
当时掉下来的小谊一头磕在椅背上,同时撞落了一个玻璃水杯,小谊摔下来时正巧砸在玻璃碎片上,划破了脑袋,血流一地。
与小谊同时落地的,还有这个陶瓷小人。
当时赵衍愣了一瞬后,立刻冲过去将小谊抱起来,用药箱的纱布棉球给小谊做了简单地止血,然后立刻下楼带着小谊去医院。
赵母的司机被赵母支使出去转悠了,暂时不在楼下,赵母看着儿子瞬间冷漠下来的神情,没敢跟过去。
接着赵母在屋里枯坐了大半天,几次路过书房,本能的想替赵衍将这一地残渣收拾了,但看到那个粉身碎骨的陶瓷小人,她犹豫了几次,没敢动。
她知道这个陶瓷小人,赵衍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礼物的宝贝程度。
儿子自打进了青春期,就和父母的距离越来越远,上大学后甚至到了离心陌路的程度,那时候的赵衍也因为各种原因几乎快要抑郁,赵母看着干着急,但完全没有对策,心理医生给她的建议就是让她远离儿子。
就在赵母束手无策时,有一个人拯救了这个时期的赵衍,赵母不知道是谁,但知道有这么个人,令赵衍重新开朗起来,和父母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之前那么僵硬了。
赵母甚至一度想探寻一下这个被赵衍藏得很深的神秘朋友,借口请人家来家吃顿饭,感谢一下,但赵衍一直没有回应。
而后,这个人好似在某个时间段突然又消失了,赵衍因此大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