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他的护身蛊感受着从母蛊处传来的情绪,不安地向主人求助。
雪暮枝被颈间的温暖触地微怔,然后像是怕惊到雪月归似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周身煞气如雪山崩塌,霎时瓦解。
子车筹死死盯着丁香,看着他面具上血色的丁香,心中一个猜想渐渐明晰。他想,雪暮枝的反应这样大,与这个猜想有九成干系。
当年月池因嫉妒而引了强盗,使月琉枝与雪暮枝Yin阳两隔,她一个市井妇人又如何能结识江湖强盗?从哪里弄来的那一包能将雪暮枝药倒的药粉?
雪教向来低调,虽说当年雪暮枝鲜衣怒马,带领上百教众迎娶教主夫人,却鲜有人知雪暮枝还有一个儿子。
这丁香见到雪月归不但没有惊讶,甚至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是雪暮枝的儿子,却不知道当年的月琉枝已经香消玉损。
可能吗?
当年那件事,经过雪教的调查,可与施己教脱不了干系。
子车筹猜测地没错,雪暮枝也是这样猜想,他手轻轻抚摸着雪月归,只是怕他想起当年事情,再难过一次,这才不曾直接发问。
丁香看雪暮枝的情绪稳定,神色淡淡如常,藏在广袖中尖锐的指甲猛地收紧,蹭花了描摹鲜艳的丁香花。
“啊……抱歉,雪教主,是鄙人记错了,尊夫人在几年前就与您天人永隔,还望教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在意才是。”
“不过都过去这些年了,江湖中美人爱英雄,对您心生爱慕的侠女多得是,何必单恋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寻常女子呢,鄙人说的可对?”
丁香发出一串笑声,面上笑意谄媚,双眼中却带着点点嘲讽之意,“我手下可有好些美人,您要是看上哪个,尽管要去,左右不过是个女子、呃!”
丁香猛地掐住的自己的喉咙,脸色在一瞬间发情发红,张嘴似乎在呐喊着什么,然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丁香身后的大蛇缠上他的身体,尖锐的蛇牙咬中他的脖颈,鲜血在瞬间涌了出来。浓稠漆黑如墨汁的毒ye流到的地上,沾染到的蛊虫在转瞬间就没了性命。而神奇的是,丁香的脸色却渐渐恢复正常,他慢慢放开紧紧掐住自己喉咙的手,脖颈上多了一圈触目惊心的红色淤痕,在淤痕的四周,被他尖锐指甲划破的肌肤皮翻起血流如注。
周围的下属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任由他弯着腰,呼吸如同风箱一般喘息,最终猛地咳出一滩淤血,里面躺着一只死去的白色甲虫。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或是敬佩或是恐惧的目光在子车筹与雪暮枝之间来回打量,吞咽声音干涩。
分明就是连肢体接触都不曾有过,这蛊究竟是如何被下到那人身上的?
相比起丁香这如浪chao一般的蛊虫之chao,子车筹与雪暮枝的这一手,分明……
子车筹看向雪暮枝,轻轻点了点头。
丁香的衣袍依旧漆黑,却泛着不正常的血光。
子车筹。
雪暮枝。
李颜硶。
雪教教众。
苗疆蛊师。
他们一并盯住了包围住他们的黑衣人。
蛊,本就是以暗胜明,制人于无声无息之间。
当蛊被当做盾牌,当做明面刺人的利刃,便失了最大的优势。
纵使你身绕着蛊虫百万又如何?
丁香按住脖颈上的血洞,看着指尖的血,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他拿出镜子拼命地扭动着头,想去看脖颈上被咬出的两个血窟窿。
众人沉默地看着他的疯癫,如同在欣赏一场逗得人开怀大笑的默剧。
半晌,丁香收回了镜子,看向了雪暮枝,笑了起来。
“我高高在上的雪教主,你知不知道,月琉枝在死之前跪下来求我们呢,要我们的人放过她和这个小东西,可是怎么可能呢?你看,她的相公不肯加入我们地蛊,我们只好施加一点小小的惩罚。”
“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就只能杀灭在成长之前了,雪教主,你应该也懂得这个道理才是呀。”
雪暮枝抱着雪月归的手臂渐渐收紧,指尖多了几丝近乎于透明的丝线。
丁香还在笑着说着,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雪教主,我知道你的雪教在查当年那一伙人背后的人,一直在找,杀死月琉枝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可是你究竟在找什么呢?”
“杀死月琉枝的……”
“不就是你吗?”
空气仿佛在刹那静止,雪暮枝指尖的蛛丝弹出,丁香瞳孔急缩,大蛇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丁香面前。
好像听见了“噗嗤”一声。
那被风吹地扬起的蛛丝,却如同一根玄铁打造的利剑,直直插进了大蛇的头颅。
大蛇轰然倒下。
丁香看着地上大蛇的尸体,没有动怒,也没有惊慌,反而笑得越发灿烂。
蛇腹突然鼓动,有什么在它的腹下游走,尖锐的凸起来回剖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