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饭局上推杯换盏喝了一些酒,回家时已经是深夜。
推开家门才发现客厅亮着灯,蒋林野坐在沙发上,表情冷得吓人。
她没力气应付他,?换了鞋就想上楼。然而还没走到沙发,被他冷漠地叫住:“站住,为什么不接电话?”
棠宁脑子有点不清楚,耳根微红,看着他愣了一会儿,才表情茫然地老实交代:“在跟一个客户谈合作……我没有听到。”
蒋林野冷笑:“你有多少合作要谈?我整个星期就只见了你两面。”
“可……”棠宁站在那儿,很认真地思考一阵,提醒他,“今天才星期三。”
蒋林野梗了一下,胸中这股奇怪的郁气更加难以纾解。但是没关系,反正他从来也不是讲道理的人,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硬邦邦地道:“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不然就别回来了。”
“蒋林野,你是小学生吗?”棠宁在沙发旁站了一会儿,哭笑不得,“你不觉得你特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蒋林野轻易被激怒,火气蹿得五尺高,反而笑起来,“你跟一群男的喝酒到凌晨两点,还不准我闹?棠宁,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棠宁叹口气,觉得身心俱疲。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转身打算上楼。
走出去两步,被蒋林野用力拽住。
他压低声音,盛满风雨欲来的怒气:“说话。”
“你不要拽着我……”棠宁小声碎碎念,“我力气很小的,挣脱不了你。”
“你最近做什么忙成这样?”蒋林野声音里藏着怒气,手上的力道却放松不少,“我一整天都看不到你人影。”
“有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每天半夜回来?”
“就……”棠宁默了默,想跟他讲道理,又觉得没必要,“你非得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那你希望我用什么语气跟你说话?”
棠宁的火气终于被激起来:“我几点钟在哪,关你什么事?我是跟你结婚了,又不是卖身给你。”
蒋林野火气更盛,按住她的肩膀:“我是你的男人,你深更半夜不跟我在一起,还想跟谁在一起?”
时隔四年,棠宁重新记起这一段回忆,仍然被茫然无措的感觉包裹。
蒋林野还在原地纠结刚刚那个戛然而止的话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的小人好像突然裂变了,一个头顶天使光环,一个披着小恶魔角,为“你到底是她的什么”而争论不休。
棠宁愣愣地站在那儿,突然笑了一下:“蒋林野。”
蒋林野蹭地抬起头。
“你下一句话是不是要说,你是我的男人?”
蒋林野微怔,脸色骤变。
“可我是一个人,又不是你的什么东西。”棠宁有些无力,苦笑,“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说话呢。
为什么要把这段关系,生生弄成那个样子呢。
“宁宁……”蒋林野站在原地,很想走过去抱抱她或者捏捏她的手,可他难以行动,同样舌根发苦,“我……”
“对不起,我能想起来的事情还是很有限。”棠宁垂下眼,轻声打断他,“但是我觉得照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谁都没有权利干涉对方的生活。”
哪怕她也没打算跟夏方觉在一起。
可蒋林野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有点欠治。
蒋林野脊背笔直地站着,病后唇色苍白,眼神也显得清淡。
可听见这句话,他愣了一下,突然急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关心你……
想留在你身边。
可我究竟应该怎么对待你呢,你也是我的家人。
他也百口莫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四年前没有,现在也是。”
他语无lun次,棠宁突然有点累:“可你四年后还在跟我说一样的话……”
“我可以改的。”蒋林野有点急了,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过去在心里预想过很多遍,如果有朝一日他向人低头,是什么样子。
……没想到这么顺遂。
棠宁脑子有些乱,一时间想不到说什么。
她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要么彻底想起来,要么永远别想起来了。这样时不时被突如其来地回忆杀闪袭,她觉得自己都快Jing神分裂了。
可蒋林野误会了她的表情,小狐狸的神情看起来真是纠结,他以为她又难过地在心里偷偷哭泣。情绪互相感染,他心里的小人也跟着难过起来。
他难受极了:“宁宁……”
宁宁没有说话。
她微微垂着头像是在思考,细碎的额发垂落,鸦羽般的睫毛覆盖下来。
而他声音发哑,低低的,以恳求的姿态,几乎跪进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