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厮见此跟了上去,只听周渲面色凝重道:“备车。”
而顾家那头,周沅得了消息,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头疼。
三哥哥真的去了…
杨姑姑备了瓜果点心走过来,约莫知晓姑娘在头疼什么,只慢着语速道:“三公子不是孩子了,他自个儿做的决定,心里是有主意的。”
周沅闻言仰头:“杨姑姑,蘅宜毕竟从前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又…我怕爹娘知晓了,会生我的气。”
杨姑姑面色温和的摆好盘,若是之前她定也觉得姑娘在胡闹,蘅宜姑娘那种身份,进了周家的大门岂不是要被笑话,虽然三公子生性顽劣,不如大公子那般有功勋在身,但到底是周家的孩子,将来娶勋贵人家的姑娘不在话下。
可现下蘅宜姑娘的身份一变,同燕家沾上了关系,燕卫忠手握北地军权,若是三公子娶个妾室便能替周家笼络到燕家,老爷在朝中也能好过些,到底不算坏事。
至于名声,就看燕家愿不愿意给蘅宜姑娘安排个清白身份了。
顾府书房内,燕卫忠一张脸沉的骇人,若是旁人看见,定是怵的要跪下去。
可顾微凉却还能温和疏离的勾着唇,双眸含笑的朝书案对面暴跳如雷的人淡淡道:“燕将军急什么,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燕卫忠下颔绷紧,又一次问:“顾微凉,我女儿究竟在哪里!”
顾微凉抬了抬眸,又漫不经心的低下头。
燕卫忠不得已坐下,握紧的拳头放在桌案上:“当初你要扶持三皇子上位,可是我助你一臂之力,怎么,不过一年过去便翻脸不认人了?”
“那倒没有,顾某感念燕将军助力,所以才大费周章替将军找回失散十八年的女儿。”
顾微凉像一团棉花,任燕卫忠怎样发怒都无动于衷,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要笑不笑的模样。
忽然,他敛了一丝笑意:“燕将军活了一把年纪,竟不知身为人臣,最忌讳功高盖主,如今皇后腹中的孩子尚未出事,不过也就是皇上念着旧情罢了。”
燕卫忠双目一瞪:“顾大人此言何意!”
顾微凉彻底敛了神色,目光平静的对上燕卫忠的视线:“静贵妃和皇后都怀着龙胎,燕将军觉得皇上想要哪一个?”
燕卫忠漠下脸,当初霍楚临答应了他永不废后,可若是一个膝下无子的皇后,岂不是形同虚设?
不过燕卫忠心下惦记着徐氏为他诞下的女儿,只得先将此事抛在脑后:“你究竟想如何?”
对面的男人凉薄的掀了一下眼,轻悠悠道:“没什么,就是想提醒提醒将军,功高震主,必死无疑,什么都抓在手里,也不知道何时就抓住了催命符。”
…
一炷香的时辰,燕卫忠面色复杂的看了顾微凉一眼。
这个年轻人实在过于聪明,怪不得会是个温和的性子,否则怎么可能坐到今日的位置。
顾微凉说的不错,蘅宜如今身子不清白,燕家老太太绝不会允许她进府,往后她想再嫁也难,若是周家三公子当真喜欢蘅宜,燕家便能以远房表姑娘的身份将人嫁给周渲做妾。
沉默良久,燕卫忠混浊的声音响起:“若我交还一部分兵权给皇上,你当真能妥当安置好此事?太傅可不是好商量的脾性。”
虽然一切都如顾微凉所预料的那般,可听到燕卫忠如此说,他心下还是不由有些唏嘘,微微颔首道:“还请将军放心。”
燕卫忠虽与顾微凉没什么好交情,但却是信得过顾微凉的为人,背脊笔挺的转身就要离开。
就听身后的人声音清冽,似有不解:“您大半辈子都在出生入死,拿命换得的兵权,为了一个庶女便让出去,可值当?”
燕卫忠背对着桌案,一偏头正好从窗外瞧见小径上一身红粉袄裙的女子走过来,他沉声道:“顾大人可有心上人,若是有,他日因你失责没能护她周全,你当如何?”
顾微凉没能答出话来,这种假设不可能成真,既是不可能的事,他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听燕卫忠背脊弯下了一寸:“我已经悔了十八年,是我亏欠这姑娘,无论如何,也要为她讨一个舒心日子过。”
雕花门扇打开,燕卫忠在门外与周沅撞了个正着,不同于方才来时那般冷冽,他客客气气朝周沅点了头:“有劳顾夫人为小女Cao劳了。”
周沅一顿,侧身让了一步:“将军客气。”
目送燕卫忠离开后,周沅方才转身进了书房,顾微凉看过来的同时朝郑凛颔首示意,郑凛领着吩咐,合上了书房的门。
既想要蘅宜姑娘舒舒坦坦嫁进周家,她腹中孩子的生父便不能留。
可惜了许家的小公子,可谁叫他运气不好,花楼那么多姑娘,偏生碰了蘅宜,还留了种。
里头,周沅朝座椅上的人走过去:“他答应了?”
顾微凉朝她伸手,周沅便顺势将手搭在他手心里。
他点头应:“嗯。”
周沅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