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应该满足了才是。
可是心里,有什么在往里面刺一样,由细微的瘙痒渐渐扩大,直到疼痛到令他感觉都无法呼吸。
“小总,我拿过来了。”
听见礼弦声音后,冲田总司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笑着看向他,“对,是那个短册。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也很喜欢俳句的,就让你看看我的水平好了。
虽然没办法像是土方先生那样写下一整本给你抄写,不过这一首就拜托你写了。”
“可以啊,是什么俳句?”
因为冲田总司很懒散地躺在隔板上,礼弦也不认为他会爬起来写俳句就是了,正好礼弦也想要测试一下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学习的成果,会写的话就更好,如果遇见不会写的生僻字,那就……说冲田总司这一首俳句不好,换一首吧。
“身不动,隔过黑暗,花与水。”
冲田总司看着那些樱花说道,声音冷静淡漠地传入礼弦耳内,使得他原本跃跃欲试的笔尖停在了半空中。
“你确定要写这一首吗?”
礼弦嗓子生涩地艰难问道,他对这首俳句记得很清楚,是冲田总司的辞世之作。
一般在辞世的意境下,大家都会感叹花谢时那终须零落的宿命,可这词感叹的却是花和水不得不被隔断仅有牵绊的命运,和不甘向这样的命运低头的心情。
武士不会怜惜自己的生命,但是最痛苦的是再也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和物时那种无力感。
看起来这首俳句很悲戚,但实则却透露着无比的坚强。
现在,冲田总司就是以这样的想法说出这首俳句的吗?
“是的,请写下来吧,这可是我认为的最得意的作品。”冲田总司笑着对礼弦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想要自己写下来的,可是他的这只右手,不仅是握不住剑,就连笔都握不住了。
“……好。”
礼弦在短册的正面写上他所说的那句俳句,然后翻至背面,落款:新选组冲田总司
“怎么样?我看看。”
礼弦将短册递了过去,冲田总司小心翼翼地接过,拿在掌心处,看着上面清晰俊雅的字迹,“真好呢,……真好呢……”
冲田总司不断地重复这三个字,然后当做宝物一样放在自己的胸口处,阖上眼眸,唇角上扬,他接着道:“礼弦,我有点困了,可以把你的手给我吗?”
“嗯。”
“在我睡醒之前,都不可以放开哦。”
“嗯。”
“真是美好的梦啊,有樱花,有你,近藤老师也还活着……啊啊……不想醒过来呢……”
“嗯。”
“礼弦,最后可以告诉我,你是谁……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冲田总司的声音逐渐低落了下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唯独鼻间萦绕的樱花香味是那样的清晰,到后来,就连樱花的香味都远去了,他也没有等到那个人的回答。
真遗憾啊……
礼弦保持着沉默,他抬头看着满天的樱花瓣在飞舞着,原本樱花还在尽情地绽放着,忽然被人按下了快捷键一样,在一瞬间凋谢。
他的灵力即便再强大,让樱花违背原本的花期,开放了这么久,也坚持不住了。
等到那些樱花瓣飘落下来,为地面铺上了一层樱红,也将冲田总司的身体掩盖住后,礼弦才开口道。
“我是审神者礼弦,来到这里,是为了和新选组,与冲田总司相遇。”
“……已经……听不见了吧?确实很遗憾啊……小总,请好好休息吧,等你睁开眼的时候,一定会见到最美的樱花。”
与冲田总司相握的手用了用力,因为礼弦自身也是体寒的人,他的指尖泛着冷,在这炎炎夏日之中,反倒不知道是冲田总司的手更凉一点,还是他的手更凉一点。
等到幽竹先生找到礼弦的时候,他流落在江户的街道上,怎么说呢?过得好像有点贫困潦倒的样子,虽然幽竹先生知道礼弦一直都没什么钱,不过他看见自己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求自己带他去吃饭就有点过分了啊。
“礼弦大人,作为您的负责人,我能够采访一下您对于自己差点成为了第一个饿死在任务时代的审神者这点,请问有什么感想吗?”
幽竹先生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明明以狼吞虎咽之势,姿态却很优雅矜持的礼弦在吃着碗里的面条。
“啊,关于这个啊,因为有一个不靠谱的负责人将我的语言解读功能撤销了,以至于我无法顺利完成任务。还因为灵力用竭,所以就连本丸都回不去,在任务时代滞留了众多天。更是因为这个不靠谱的负责任人没有尽快来将我带走,所以到了差点饿死的地步。”
礼弦将碗底的最后一口汤汁喝完,然后才回答起了幽竹先生的问题。
他可没有说谎,这一切都是幽竹先生的错哦。
“我信你个球。”
一时激动,幽竹先生都蹦出了一句母语,见店主在疑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