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要原地爆炸了。
周喻拨下前奏最后一个音,抬头看了眼大楼,眼底有笑意。
“啊啊啊顾总你快看看他我要死了——”那个扬言要把顾铭推出去的女员工大声尖叫。
周喻重新低下头去,这才开口唱歌。
“窝在沙发角落等你过来抱我,入了夜晚风清凉云层很稀薄。
窗外的树开满白色花朵,你说就像大雪飘落。”
时隔两年再次听周喻唱歌,顾铭听到的瞬间就笑了。
唱功丝毫没退化,周喻的嗓音干净澄澈,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辽阔又悠远的事物。
蓝天,湖水,树林,总之像个纯粹又明亮的世界。
就是这歌词…虽然相比之前有所长进,但一听就知道出自周喻之手。
“趴在床的右边等你回头看我,橘黄的灯刻画你背影很沉默。
墙上的钟时针分针交错,今晚的那声晚安还没说。”
这段儿顾铭能听出来,记录的八成是之前他替Martin教授的乐团写曲子时的事情。
那阵子周喻总喜欢趴后边安安静静地等他,经常一等就是凌晨一两点。
周喻轻快地扫着弦,整个乐队配合默契,顾铭特怀疑他们究竟挑了什么时间排练。
毕竟每回顾铭回窝里看,周喻都是那副慵懒散软的模样。
“我想要拥你入怀,陪你看整个世界,就像
春天在落花的河里流淌,夏夜在蝉鸣的梦中游荡,秋冬在变幻的风里生长。
而你在我心上。”
副歌出现,刚才安静听歌的整栋大楼再次轰动。
顾铭有些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尤其是当周喻一遍遍随着旋律重复唱“你在我心上”,楼里竟然有人跟唱。
“...倒塌的墙壁风化成土壤,老去的一切都改变模样。
你还在我心上。”
周喻最后扫了一次弦,赶在曲子结束前,将手臂举过了头顶。
他比了个心:“爱你呀顾总!”
顾铭只觉得全身的温度都在疯狂往头上涌,简直都快忘了自己在哪儿了。
周喻这人太不要命,也太要人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声这才排山倒海地袭来。
“太刚了太刚了!这尼玛是公然向全世界告白啊!”
“快看看现在微博是不是已经炸锅了哈哈哈今天究竟是什么吃瓜日啊!”
顾铭顶着依然沸腾的人声,快步往电梯间走,最后等不及,直接掉头跑了楼梯。
兜里手机从刚才起就响个没完,这是顾枉在找他,可他完全没理。
出楼梯口的时候,他直接就把电话给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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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枉Yin沉着脸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赵晓芸极力掩饰着自己面上的笑意,关上窗户。
“喝点儿吧,你都快成包公脸了。”赵晓芸给他倒杯水。
“不喝!我看他就是想气死我!”顾枉大声喝,“当初我就不该出钱给那什么黄鱼治病!跑到我公司楼下来唱歌?新闻怎么说?报纸怎么说?”
“人家叫周喻…”赵晓芸满头汗,“要不是他,咱儿子能回公司来吗。”
“那跟这是两码事!”顾枉将茶杯摔桌上,继而大声咳嗽,“合着我还应该谢谢他?”
“哎你也真是,发这么大脾气干什么。”赵晓芸给他顺了顺背,“你都快六十岁人了,儿子想玩音乐你不让玩,现在谈个恋爱你也不同意。”
“他那是正常的谈恋爱吗!俩男人在一起像什么话!”顾枉咆哮。
“怎么不正常了?占少数的就一定是不正常吗,怎么没人吐槽过你有钱得不正常啊。”赵晓芸大声说。
“赵晓芸!”顾枉拍桌子站起来。
木桌发出一声巨响,赵晓芸被吓得反射性地抖了抖。
“拍,手疼的是你自己。”赵晓芸说。
顾枉愣了愣,将手放下了。
那双手看着苍老,皮肤干枯皱缩,他都不知道手背上什么时候长出了斑。
是不是真老了?
“这公司本来就是你要留给顾铭的,再过几年,你年纪上来了也就逼不了他了。”赵晓芸慢慢走过来,“他这辈子要真认定了那周喻,你能怎么办?”
顾枉看着自己的手,不肯说话。
赵晓芸有一瞬间,觉得这个多年来一直暴躁易怒、蛮不讲理的男人像真开始变老了。
老得有点儿像个小孩儿。
“依儿子的性子,你要想给他找个姑娘结婚,他是绝对不会从的。”赵晓芸叹气,“你也不想平白无故害人姑娘的下半生吧。”
“那也不是跟黄鱼!”顾枉吼。
“是周喻,你怎么连人家名字都记不住。”赵晓芸说,“像你这种暴脾气,好歹还有我…等将来儿子到了你这个岁数,你想他孤零零一个人吗?”
顾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