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什么?”
“他每一次出现都是有类似现象发生的时候,而且……”
“而且出现得莫名其妙,毫无规律。”肖纷迪补充道,“上次在家里的浴室也是,凭空就不见了。”
岑弋点点头,“或许有不寻常事情发生的时候,确实是有一道门的,只是……”
肖纷迪觉得后背有点凉,“只是我们看不到。”
“是,”岑弋道:“最明显的两次,咱们家浴室,小狗立着身子立了好几天那次,更明显的是,你们写生那次,在山上的厕所旁边。”
肖纷迪半响没回话。
“怎么了?”岑弋靠他近些,“害怕吗?”
肖纷迪用手指了指这一屋子的软骨头,突然道:“老神仙连我们都不说,显然是正常人不应该知道的,我们当着他们的面说会不会不太好。”
岑弋一笑,正想开口说话,一道别人的声音替他说了话。
“没关系,明早起来他们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该干啥干啥。”
这时候,靠近病房门的那面墙上渐渐裂开一道口子,有黑紫色漩涡状的东西正在呈放射状往外涌动。
季格就是从这个漩涡中走出来的。
依旧是一身带盘扣的中山装,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块黄金怀表。
“哟,又见面了。”
不像前面几次偷鸡摸狗地登场,这次他好像完全不意外岑弋和肖纷迪在场,还大大方方地抬手打招呼。
“神仙,你果然来了!”肖纷迪兴奋地站起来,一根手指靠近那个不断旋转的漩涡,两只眼睛里装着星星似的闪闪发亮,道:“这个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门吗?从这里面出来是什么感觉?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岑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一把捏住他手腕,语气是少有的严厉,“不要乱碰。”
对于他这种什么都不了解就敢乱碰的性格很是无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
季格对此倒是很淡然,五指收拢,将黄金怀表收入怀中,对岑弋道:“孩子不能这样教,知道什么是禁果效应吗?你越是不让他碰,他越是感兴趣,倒不如放开手,让他自己摸索去,被吸进去一次出不来他就知道不能碰了。”
岑弋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真的在考虑放养的可能性。
肖纷迪讪讪地把手指收了回来,好奇和激动倒是半点不受影响,拉着季格不停地问问题,“这扇门是通向哪里的?谁都可以进去吗?是不是每次有灵异现象发生的时候,你都是从这门里出来的?这个门是自动出现的吗?还是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法器可以开启它呀?”
岑弋一脸淡然用胳膊弯把人勾过来自己这边,看季格一眼,又指了这病房里那一排整整齐齐躺在床上的软骨头,道:“你别理他,先解决一下这些人吧。”
“对对对,”肖纷迪一拍脑门儿,这才想起正事儿来,“应该能弄好吧?他们不会以后站不起来了吧?”
“……”季格撩撩下摆,弹弹根本不存在的灰,“听起来你好像不但不惋惜,反而还很兴奋?”
“没有啦……嘿嘿……”被说中心思的人一点儿都不觉得愧疚,“确实挺有意思的啊……”
岑弋道:“不胡闹了,让季格先处理事情。”
看着这一屋子连睁开眼都有困难的软骨头,季格逐一翻开眼皮子检查一番,确定是噬灵无疑。
“是吗是吗,”肖纷迪凑上去,问:“这次也能见到小时候那两团丑东西吗?”
“闪开点,”季格把刚才收进怀里的黄金怀表又拿了出来,低头在手指尖上咬了一口,鲜红的鲜血瞬间流出来,疼得季格哇哇乱叫。
“啊啊啊!嘶……好他妈疼啊!!每次都要咬手,老子不要做这个看门狗了!”
岑弋&肖纷迪:“……”
季格:“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儿?!有本事你们自己咬一个试试!”
季格眼泪收得贼鸡儿快,手指轻轻一弹,指尖的那滴血漂浮起来,他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双目紧闭,嘴里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什么,跟咒语似的。
紧接着,那滴血骤然落下,在黄金表面上砸出一朵血花,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岑弋一手捂住肖纷迪的眼睛,自己也闭上了眼睛。
“天地共睹,日月可鉴,驱邪缚魅,噬灵归位!”
季格平时的声音很干净,甚至有点空灵,每当念咒语的时候,嗓音就会变得略带沙哑,完全像是来自另外一个时空。
医院病房当然不可能像荒郊野岭一样飞沙走石,但也好不到哪儿去,所有的被子,枕头,床头的一次性纸杯,反正能飘起来的东西都飘起来了。
渐渐的,有什么东西从那些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上浮起来了。
每一只都有八只长长的触角,额头正中央有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很吓人,周身是烟雾一样偏白的颜色,跟海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