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庄子,看到了满脸脓疱的薛二。”
假薛二是真正的天花病人,脸早就被脓疱挤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她把差点被家里人活埋的他救下来,安置到了薛家庄子上,也算是救人助己了。
刘雍叹道:“皇帝才准备对他下手,他马上就患天花了,你以为你父亲看不透这点小把戏?”
萧玦声音冷然:“你把我和薛二的事,告诉陛下,要的不就是我们父女离心吗?”
她的心刹那间软得不行,心口被亲情破出的那道口子一下子愈合了许多,不再疼得刮心刮肺了。
她伸手替他擦拭眼泪。薛蔺却一把抓住她的手,特别伤心地wen她手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太没用了,没有能力保护你……刚刚在刘雍面前,就只敢发那么一次言。后来他用我的命要胁你,又用婚事引诱人,这么先抑后扬的,我一下子就掉到他套子里去了,根本没为你说话……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你能答应他的条件,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真的是孬种……”
他越说,她心里越柔软,用一根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动容地看着他:“我这是走了什么好运,竟会遇到你这样的绝世宝贝?”
她轻轻抚触着他的眉梢眼角,他的面部轮廓,感受着他的一分一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替她哭可好?他替她把所有心中不能言不能说的痛,发泄出来了。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想要保护她。并为没有能力护住她而哀痛不已。
柳瀚明啧啧有声:“薛二兄脑子好用,长得又好,又有才华。以后啊,我们都不敢跟你一块儿出去了!要跟你一起出去,长安的小娘子肯定得给你掷果满车。到时候兄弟们被晾在一旁,那得多伤面子啊。”
正说着,外面有小给使唱道:“公主至——”
下一刻,萧玦已经进门了。
她往日进门向来都是目不斜视,直接走去自己的座位。今天却特意把下摆拉起,把脚刻意地在众人面前晃了几下,有些烦恼地道:“鞋shi了啊……”
她的近身宫女司琴狠掐了自己一把,才把笑意忍住,一本正经地掏出手绢:“婢子给公主擦擦?”
萧玦想了想,问他:“万一突厥人半夜来偷袭,你不会武,我还得分神照顾你。要是我因此受伤,你心里不会难过吗?”
薛蔺想反驳,说你扮的是突厥人,他们干嘛要自相残杀来偷袭你?可一想,特么突厥人还真有自相残杀,相互吸收的劣俗。只得乖乖跟着萧川回了城。
当城墙上的卫兵看清了来人,往下方吼了一声,城门缓缓打开时,薛蔺最先看到的是当先骑着黑马,身穿银甲的将士。
刘承颐。
薛蔺心里咯噔了一声,觉得这个巧合已经巧得不像合。这家伙……该不会是一直等着他回来的吧?
萧玦一笑起来,艳色更浓,引得少年郎痴迷地望过去,半晌舍不得转开目光。
萧玦起身的时候,少年郎看到她裙摆沾上了地上的灰尘,还体贴地蹲下去替她裙摆拂去灰尘……
而就是这个少年郎,刚刚一口一个“老女人”地骂她……
平阳觉得心里难受得要命,忽然想起她年轻时,也是这样被众多男子爱慕地望着。她只需要望他们一眼,他们就能欢呼“她看我了,她看我了”这样的话来。
她真的老了?再多的保养功夫,再多的脂粉也掩不住老态了?
他开始觉得自己被梦境影响过深了。梦里的原主深情却偏执,很容易就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而梦里的镇国公主也过于冷清和完美,完美到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一般。
幸好梦外的他和萧玦不是这样的。
想着想着,他忽然升起股成就感来——论一段好的感情,对一个人的性格影响有多么大。要不是他穿进书里来了,呵呵,萧玦恐怕还是前辈子那个老样子吧。
他就在这得瑟的情绪中,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回没再做梦了。感受到萧玦心脏的跳动,他的心很快平静下来。
大摇大摆地领着人离开了,根本不管刘承颐的脸黑成什么样。
等离城门离得远了,看着四周因宵禁而沉寂的夜色,薛蔺才叹息着露出了忧色:“你怎么看?”他问萧川。
萧川抱臂拧眉:“咱们在京里还有人,我让他们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薛蔺点头:“我也赶紧把这事儿跟阿玦讲一讲。”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城门方开,薛蔺就成了第一拨出城的人。
可为什么他才穿进书里的时候,没产生这些幻觉,现在却莫名触发了?
在思考的过程中,薛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蝴蝶厅。索性推门而入,置身在蝴蝶的天地中。
一只蝴蝶在温室花朵中采完蜜,斜斜地朝薛蔺飞来。薛蔺嘴角微翘,以为它会稍稍伫留片刻。谁料它却擦着他的鬓发斜飞而去。
他怔了怔,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所有的幻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