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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给他庆生。
那些他曾狭隘以为无非这样、那样的生日仪式,此刻却莫名叫他生出点希望岁岁有今朝的心思来。
这样的夜晚,应该告白的,然后牵手,或许拥抱。
岑易想。
玻璃橱窗折射出街灯浅金色的大小光晕,蜡烛上的火苗温馨而细渺。
无声的情愫涌动在他们之间。
岑易费了点劲,才克制住自己跑去校外搭末班车回市区的冲动。
明天是诺顿期末考。
他是成年人了。
要学会稳重。
岑易微不可见地压了压手指关节,才勉强按捺下血ye里那些格外活跃不安分的细胞。
纪初谣不知道岑易在想什么,一曲生日歌结束,兴奋期待地对他道:“许愿吧。”
岑易那儿静默了两秒,像被她这个提议难倒了一样,问道:“许什么?”
他十三岁的生日过后就已经不兴许愿这套,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许什么。
“随便啊。”纪初谣耸耸肩,帮他诌了两个,“比如国赛一等奖?FA单人赛排名冲到亚服前十?随便许三个就好了。”
“哦。”岑易应了声,慢吞吞地双手交握,闭眼思考,过了会儿,他又睁眼道,“只能许三个吗?”
纪初谣笑,帮他做主道:“既然是十八岁的生日,上限十八个好了。”
岑易心想应该也没有那么多,这下非常认真地闭上了眼。
生日愿望:
存钱。
学好数学。
坚持电竞。
变浪漫。
纪初谣快乐。
“好了。”岑易睁眼,放下手。
纪初谣捧场地给他鼓了两下掌,两人一同吹灭各自身前的蛋糕,用小刀切了一块。
纪初谣吃了两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起道:“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就买了自己最喜欢的,你应该没有什么忌口的吧?”
岑易道:“嗯,这个就挺好。”
很香甜的nai油味。
岑易吃完一块,才马后炮地想道:
应该戒糖的——
因为太容易上瘾。
时间趋近十点,第二天还要考试。
两人将生日该有的仪式全套进行了一轮,便收拾起蛋糕盒,一个回家,一个回宿舍。
纪初谣为了找到这家有在郊区开连锁店的蛋糕店,跑得有些远。
独自坐上公车,手机里岑易没有断线,陪着她。
岑易走在校道上,光线昏暗,画质也变得少许模糊。
他的手垂在侧下方,镜头角度刁钻,自下而上怼着他下颌骨的位置。
许是长得帅,所以格外任性。
纪初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岑易说着话,末班的公车上没什么人,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说话声很快消散在微敞窗户外的车流里,倒也不担心打扰到他人。
微信里姐姐发信息问她回来没,纪初谣出门时扯谎说去夜跑,给人回了条快了,对面没起疑心,只让她回来时帮忙带个夜宵。
远处层叠的建筑后,酒店的大钟敲响整点的钟声,闷远而深重。
纪初谣察觉一晚都没人电话找过岑易,越发庆幸自己给他过生日的决定。
丝毫不知道此刻正被人“同情”着的岑易,点开短信清点了下今天的快递信息,一共二十七个,比起一会儿如何从自取柜搬到四楼寝室,他更烦恼的是离开集训营时,该怎么把这些东西一并带回市区。
岑易绕在宿舍楼下,没急着进大门。
男寝里即便大冬天也有不少光膀子的人士出没,他不想瞎了纪初谣的眼,所以心善地决定自己多冻冻。
“明天考试有信心吗?”他问道。
其实考前问这样的问题最没劲,学霸一般答“没有没有”,学渣则答“好烦好烦”,不过对象是纪初谣的话,他觉得问一问也无妨。不论是“没有”和“好烦”里的哪一个,他都不会感到讨厌。
前者他可以鼓励她,后者他可以宽慰她。
纪初谣脆声道:“有啊,保三冲五!”
岑易微怔,将手机屏幕往高处抬了抬,纪初谣小表情斗志满满,看上去信心十足。
他失笑一声,拖着腔懒声道:“看来是不需要考神护体了。”
纪初谣反射弧超长,等岑易聊起别的事,才慢半拍地想起,他数学市赛时曾说过等她考试的时候,要给她护体。
岑易在耳边还在跟她随口叨些考试技巧:“拿到数学试卷,先看出题老师是不是万哥。万哥出卷有个习惯,基本上十二道选择题里,正确答案A、B、C、D各占三个。如果遇到最后一题不会写,可以用这个方法蒙一下,当然,前提是你前十一题必须做对……”
纪初谣蓦地出声打断道:“其实还是需要的。”
岑易没反应过来:“嗯?需要什么?”